網絡上是如何的腥風血雨,葉詩并不清楚。
一個下午的辛勤工作讓她看帥哥混剪都有些不太得勁,早早地就上床休息。
第二天,也醒得格外的早。
一沒學業,二沒工作,完全就是條廢鹹魚的她在床上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起床。
洗漱,吃飯,穿衣,葉詩點開手機确認沒有“男朋友”聯系她後,果斷地穿鞋出門。她打算趁今天難得的閑暇時間,去周邊看看,有沒有适合打工的地方。
問,乙女文中,還是學生的女主角最具沖突性的打工地方在哪裡?
答:當然是女仆咖啡廳了啊。
葉詩剛走出家門沒多久,腦子裡就冒出了這一問一答,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畢竟日本二次元文化盛行,與之相關的元素産業特别多。
不過她是絕對不會考慮這類咖啡廳的,她的理想工作地點是蛋糕店,無論是面包、吐司,又或是慕斯、黑森林,她都喜歡,就連很多人不能接受的巨量奶油,她也可以吃得很開心。
“許願今天能夠成功找到滿意的工作!”葉詩懷揣着美好的想法出了門,結果在路過佐久早宅時,從裡走出一位提着包裹的溫婉婦人。
頭發同樣帶着微卷的夫人看見她有些驚訝,眼眸中流露出思索的表情,随即恍然大悟道:“好巧啊,葉詩這是打算出門嗎?”
“……”救命,這肯定是佐久早聖臣的媽媽,但是她該怎麼稱呼啊?
黑發女生無奈之下隻能拿出萬能敷衍大法:“嗯嗯,是的。”
“當了這麼久的鄰居,結果你還是這麼害羞。”佐久早夫人并沒有覺得葉詩的表現有什麼奇怪,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她站在家門口,看了眼家裡,又轉過頭,将目光落在正打算出門的葉詩身上,似乎在心中下定了某種決心。
夫人朝女生走近幾步,聲音也變得更加溫和:“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葉詩。”
她晃了一下手中的包裹:“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聖臣那個孩子總是心不在焉,今天出發去學校訓練,竟然忘記把護膝和換洗的衣服帶上。我也是在做清掃的時候才發現,恰好葉詩你也要出門,能順路幫我把東西給他送過去嗎?”
估計在佐久早夫人的認知中,她與她們一家人的關系都十分要好,否則不會這麼直接地拜托她。
畢竟是之後要朝夕相處的鄰居,葉詩也沒有拒絕。不過是送個東西而已,她完全可以勝任。
隻是,佐久早夫人剛剛說什麼了?聖臣最近心不在焉……
黑發女生的心中頓時蹭蹭蹭地冒出負罪感。她都能猜到對方走神時在想什麼,絕對是到現在都還在琢磨她和景吾與凜兩人間的關系。
畢竟,如此光明正大、不加掩飾地承認自己交往兩個男友,在日本那是相當少見。
葉詩很清楚佐久早聖臣是個相當認真、嚴謹,追求完美的人。可卻因為她的原因,影響到生活乃至練習。
抱歉,都怪她這個“罪大惡極”的女人,污染了純潔高中生的心靈。
黑發女生的思維十分跳躍,諸多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表面上還是露出了一個腼腆的笑,接過了佐久早夫人手中的東西:“這件小事就放心交給我吧。”
她答應幫忙,不僅是為了在佐久早夫人面前掙掙好感分,借此機會,她還能去排球強校井闼山參觀參觀。
最好,她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将事情說清楚,别再因為她的緣故影響到人的正常生活。
“那就麻煩葉詩了,為了感謝你的幫助,今天中午就來我家吃飯,怎麼樣?”佐久早夫人盛情邀請。
葉詩心中一凜,趕忙擺手回絕:“不用了、不用了。我今天還指不定什麼時候回家呢,阿姨你就不用管我了。吃飯這件事情,下次,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诶,好吧。”夫人露出遺憾的表情。
“那就這樣,我先出發了,阿姨再見。”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朝着人微微躬身行禮後,快步離開。
注視着快走離開的女生,佐久早夫人笑着搖了搖頭,這孩子是不是有些怕她啊?
走出幾百米,再也感受不到身後人的注視後,葉詩才放緩腳步,長長地舒了口氣。
也别怪她膽小,面對同齡人她或許還能鼓足勇氣,主動一丢丢,但是面對像佐久早夫人這樣年紀足以當她長輩的人,她就徹底慫了。
年紀越長,壓迫越強。
因為并不知道井闼山怎麼走,葉詩打開了手機導航。她一邊按照屏幕中的規劃路徑前行,一邊回憶這三天來自己的行動軌迹,除去與凜走路到附近的超市,其餘時間出行基本上都有車接送,也就導緻她對周邊的環境談不上熟悉。
周邊如此,更别提東大校園了,她對這座學府的印象還停留在影視作品裡。
她作為一個東大生,結果卻不知道自己學校的大門朝南朝北,這太不合理了!等她找到工作後,必須找時間去逛一逛東大。
心中列好行程表,又花去十多分鐘的時間,葉詩終于站在了井闼山高中的門口。
如井闼山這樣的排球名校,暑假加訓簡直家常便飯,葉詩向門口的安保人員說明自己的來意後,就順利地進入了校園。
怕他不知道排球館的位置,對方還十分貼心地給她指明了方向。
校園裡沒什麼人活動,整體氛圍十分安靜,可是随着她越來越接近排球館,漸漸地一些動靜傳進她耳中,然後越來越清晰。她能夠聽見排球撞擊地闆,腳步踩踏球場,呼喚隊友的聲音,越來越響,直至充斥整個耳膜。
明明要找的人就在裡面,葉詩卻在距離排球館十米遠的地方停住了。
她在思考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她如果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場館裡,絕對,絕對所有人都會朝她行注目禮吧?
想想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間看向自己。
黑發女生忍不住往後倒退幾步,想要離場館更遠一些。
心中也開始琢磨:“要不我先發個短信又或是打個電話聯系一下聖臣,告訴他,我受他媽媽的委托……”
葉詩的身體突然僵住,腦子裡的思維也徹底斷掉,她好像撞到人了?
猛地意識到這一點的女生,同手同腳,十分慌亂地拉開距離,随即心有餘悸地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嗯?”葉詩瞪大眼睛,問詢脫口而出,“聖臣你怎麼會在外面?”
是的,她後退撞到的那個人就是她此行的目标——佐久早聖臣。
卷發少年還低着頭,剛才隔着老遠他就認出黑發女生。他驚喜于女生的出現,快步上前就想要與人打招呼。
然後他就留意到黑發女生往後退的動作,明明最不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但那一刻也不清楚腦子是怎麼想的,佐久早放低腳步走到黑發女生的背後,等着女生主動撞上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女生并未察覺到他的小動作,直挺挺地撞了上來。
在佐久早記憶中,這還是兩人頭一次産生近距離接觸,近到那股好聞的淡粉色香氣讓他的思維都短暫陷入停擺。
此刻,因為女生的問話,才又重新開機。
卷發少年擡眸看向葉詩,神情頗有些一言難盡:“訓練的時候,走神被教練抓住了。他罰我去操場上先跑十圈,等調整好了狀态再上場。”
阿這,葉詩不用想,都清楚對方走神的原因百分百是因為自己。
她正思考要如何開解對方,被懲罰的本人卻并不想過多讨論這個話題,詢問:“倒是葉詩你,怎麼會突然到學校來?”
“是阿姨發現你忘帶東西了,又恰好碰上我出門,于是委托我把東西給你送過來。”葉詩将手裡的東西朝人遞過去。
望着遞過來的東西,佐久早并未在第一時間接過。
他開始思索:葉詩為什麼要在這個時間出門。作為一名大學生,此刻又是暑假,她出門去做什麼?
難不成有人約她出門嗎?是他有過一面之緣的俊美青年邀請她出門約會,還是要去找那個嘴臭的糸師凜?
不确定具體答案的佐久早抿着唇,走到女生身邊,接過了葉詩手中的包裹。
沉默片刻後,他重新開口:“葉詩等會兒有什麼安排嗎?”
他打算主動争取一個機會。
“怎麼這麼問?”
卷發少年眉頭微微蹙起,他注視着黑發女生,聲音中夾帶着不易察覺的委屈:“葉詩不是答應了有空會來看我比賽嗎?難道你忘記了?”
“我沒有呀!”葉詩趕忙為自己正名。
“那就留下來看我比賽吧。”佐久早打算再加點料,“雖然隻是練習賽,但我想葉詩應該不會介意吧?”
你都這麼問了,她還有别的選擇嗎?
不對,佐久早聖臣的人設不是這樣的啊,說好有些小潔癖的消極型人格,怎麼會一下子變得這麼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