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緣笑的沒心沒肺,“您等我那我一定來,到時候魁首的彩頭您可得備的豐盛些。”
盛鄞和卞緣對視一眼,欣然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郗昱冰看兩人越聊越起勁,再這樣下去都要稱兄道弟了,于是及時叫停:“盛伯父,今日來就是向您道謝的,您事務繁忙,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盛鄞拍拍郗昱冰的肩膀,宛如長輩一般語重心長的說:“郗家如今将你視為新任少主,你的安危就關乎着郗家的安危,以後一定千萬小心。”
郗昱冰點頭道:“晚輩謹記。”
卞緣在一旁不敢苟同,郗昱冰這是應付人應付煩了,連裝作有禮都不裝了。
好在卞緣是真的喜歡和人打交道,雖然知道盛鄞不是什麼好人,但看他佯裝慈愛的感覺還是蠻有趣的,于是臨行前還同盛鄞說了一句:“盛伯父回見。”
盛鄞也是急忙擺手應道:“回見回見。”
出了盛家祖宅,郗昱冰瞥了眼卞緣,仍舊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陰沉開口:“盛鄞可不是什麼好人。”
卞緣不以為意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旁敲側擊的想驗證他到手的消息,能是什麼好人。”
“你以為我真的傻到和他真心實意的說話啊?”
郗昱冰移開眼神:“沒有最好。”
“沒有最好——”卞緣學着他那沒有一絲感情色彩的語氣,卻在郗昱冰轉眼看過來時轉正神色,仿佛一切都無事發生。
郗昱冰剛到郗家,秦夫人就已經帶着一衆人在門口迎接了,就連平日裡不常回家的兄長郗成烨此刻都在。
“母親。”郗昱冰上前去,這會才有了幾分人情味,對待秦夫人,他的語氣總是平和溫柔的,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旁人才能看出郗昱冰和秦夫人的相像之處。
秦夫人疼惜的看着郗昱冰,那日郗昱冰冷冰冰的被擡回來,誰敢想她心裡有多驚慌難過,意氣風發的孩子一朝靈府破碎,面色蒼白的躺在一個母親面前,那時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還好還好,他如今好好的回來了,她緊緊的抓着郗昱冰的衣袖,生怕一放手他就消散成煙了。
“好孩子,總算回來了。”秦夫人的嗓音幾近哽咽,對待郗昱冰她還是保持着輕柔的聲調,其間還隐隐夾雜着幾分慶幸的意味。
郗昱冰冰山一樣的臉此刻總算是化開了,他托着秦夫人的手說道:“我如今什麼事也沒有,母親放心。”
秦夫人眼中含淚的點頭,無意識的重複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郗昱冰近幾年離家時間長,雖然和秦夫人親近,卻也對母親的疼惜有些手足無措。
卞緣見狀就知道需要自己的時機到了,樂呵呵的湊到秦夫人身邊,耍寶的說:“秦姨你看我你看我,我也什麼事都沒有,好好的回來了。”
秦夫人的注意力被卞緣給帶走,卞緣生的白皙,此刻湊近了玩笑,更像是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秦夫人的淚意少了幾分,郗昱冰也松了口氣。
秦夫人點點卞緣的臉頰,裝作詫異的樣子說道:“我怎麼看着給我們緣兒餓瘦了呢?”
卞緣也順着秦夫人一起演,眉飛色舞道:“那太好了,盛家的飯食那麼好吃,我每日吃那麼多,還害怕我胖了,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秦夫人和身旁的丫鬟都笑了起來,隻要卞緣一開口,氣氛總是活泛又和樂,郗昱冰在一旁抱臂看着,眼神中透出些贊賞的意味。
“兄長,近日玄機司可還好?”郗昱冰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郗成烨和郗昱冰并不是很像,郗昱冰的面容随秦夫人,骨相優越,鼻梁英挺,而郗成烨更多的是像郗父,五官線條硬朗,但不至俊秀。
郗成烨在陣術上不輸同輩中人,自小就以少主的标準來培養,怪就怪在郗昱冰天縱奇才,築出伴生陣法之後就一騎絕塵,連他這個兄長也追趕不上。
自此家人的目光漸漸轉向了郗昱冰這個更卓絕的孩子身上,而郗成烨也清楚态勢,醉心于研究他感興趣的機關之術,不再理會族中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