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緣不悅道:“盛家還好意思說自己無為順道呢?争鳴試煉不就是由他盛家而起的?既然他們那麼淡泊名利,為何要有名次先後之分?”
五長老一時啞口無言,半晌才無可奈何的笑道:“你個伶牙俐齒的丫頭,誰能說的過你?”
卞緣聳聳肩,“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夫人從郗昱冰那裡聽說了卞緣伴生陣眼陣環倒置的事,略顯慌張的趕了過來,甚至還将郗孟河一起叫了過來。
“秦姨,郗叔叔。”卞緣開心向他們打招呼。
秦夫人一向端莊溫柔的形象也有了幾分裂痕,還未到卞緣身邊就問道:“緣兒,我聽昱冰說你的伴生陣環是倒置的,怎麼會這樣?”
郗孟河曆經大風大浪,依舊穩如泰山,不過神色間還是急切的想看看倒置的陣環。
當卞緣再一次将陣眼展示在衆人眼前,穩穩的托在手心,“我也不知為何,我第一次築出伴生陣的時候它就是這樣的。”
在這之前秦夫人還覺得有兩個孩子在玩笑的可能,直到看見這個倒置的陣環,才真正的相信。
郗孟河也略有幾分的不可置信,同秦夫人說道:“弑月一族異于常人,難道是陣環也不同于我等?”
秦夫人貌若芙蓉的臉此刻也帶着不解,她說道:“我沒有見過宿未陣啟穹天,她的伴生陣眼我還未曾見過。”
宿未,這個名字說出的一瞬卞緣心頭好像空了片刻,這是她母親的名字,秦夫人已經刻意的很少提起,但每次說到她,卞緣心中都會如墜崖般疊起一瞬。
她明知這就是她的母親,腦海中卻沒有一絲一毫她的痕迹,那種遙遠又近在咫尺的感覺讓她覺得心痛異常。
郗昱冰在聽到宿未這個名字時就下意識的去關注卞緣的反應,果然她神色一瞬間就變了模樣。
“不過伴生陣法隻與陣階穹天有關,隻要緣兒不啟大陣,平常的陣法倒是不受影響。”秦夫人不知緣由,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五長老卻如同想到什麼一般,“伴生陣法陣眼雖隻用在陣階穹天,但是陣廓全都因它而起,不如你現在就試試,看看尋常陣法會不會陣環倒置。”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秦夫人看向卞緣的眼神多了幾分憂心:“緣兒,那你先試試吧。”
卞緣将伴生陣法的陣眼收起,頂着所有人關切的目光,她現在隻能默默祈求自己尋常陣法沒有什麼異常。
她沉下心來,合眼捏訣,“敖岸岘崩,蒼生伏水。”
陣位八位交替,坎位主正,一時間卞緣周身藍光乍起,須臾之間,陣光化水,翻水成浪,向着郗昱冰幾人席卷而去。
郗昱冰擡手啟陣,抵住了卞緣的水陣,生環将幾人緊緊護在外圍。
水牆之中,四角先破水而出,随後狀如白鹿的神獸夫諸應召而出。
而他們幾人,本不在卞緣的陣中,這下他們看的清清楚楚,就算尋常陣法,卞緣所啟的陣也皆是死環在外,而她本人置于陣中。
五長老恍然大悟,這樣的景象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上一次卞緣奪了他的陣環時她就是身處陣中的,不過他那時忙于護着其他人沒有在意。
原來陣環倒置,早在那個時候就初見端倪。
卞緣一時沒守住力,泗水陣有些過強了,她急忙控制靈力,收住水勢,再這樣下去,郗昱冰本就脆弱的靈府怕是要再一次受傷了。
郗昱冰并兩指放在身前支撐着陣法,他看的仔細,卞緣陣法所需的靈力皆由她自身輻散而出,而其他人的陣法,陣主都在其外。
陣術由陣主陣力為起始,借天地萬物靈氣運轉,陣眼如漩渦,輻合靈氣而入,八個陣位以此而動,不同陣位組合以及相應的靈訣啟動效力不同的陣法。
而卞緣的陣,靈力全源于自己,盡管是靈府靈力浩蕩之人,恐怕也難以支撐陣術長久運轉,若遇上時間較長的兩陣對峙,卞緣必然會成為率先敗下陣來的那一個。
不過她的死環在外也有好處,陣術起源是為圍困,隻不過在後人的改進下有了攻陣之法,而卞緣陣環倒置的陣法,則偏向攻擊。
就好比其他人的陣法是一堵牆将人困住,再伺機進行攻擊,而卞緣的陣則更像一柄劍,一陣既出,隻為擊殺,這也從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卞緣不能長時間支撐陣術的短闆。
秦夫人看着卞緣的陣法,一種不詳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她細細看着,說道:“緣兒的陣法,和符術何其相似。”
郗孟河像是被猛然點醒,秦夫人的話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