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鶴看着周圍瞳孔失神被人控制的人群,又立馬回頭看去血氣漫天的後山。
血霧之間蛇頭上坐着柳寒。
本是生龍活虎的大蛇妖微微的吐着氣,數十把大劍橫插在蛇妖的脖頸上,将其扒筋抽骨,其中有一把之間将蛇妖的頭釘在了地面上,它的肚子被劃開了一條直線,鋪撒一地的器官殘體。
而傷口處流下的血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大而詭異的陣法。
這頭千年老蛇已經被柳寒被獻祭了,周圍山間靈氣急促的往這邊湧來,空中形成了光圈。
柳寒坐在蛇頭上閉眼打坐平靜的表情下是洶湧的痛楚。
本來要将沐川練就成魂王,是十幾日的進程,如今不得已要緊縮為幾日。
柳寒所需要承擔的壓力,是幾倍的增長,如同鼻孔裡塞西瓜。
柳寒體内中的陰氣,因為主人無力管轄,而橫沖直撞着經脈。
見狀柳寒暗中咬牙,心中更是後悔将蕭茶放走。
他擡頭質問松鶴,“人還沒找到嗎!!”
松鶴站在陣法外圍替柳寒護法,聽着柳寒語氣中的怒火,梗着脖子回道:“公子,還沒有。”
松鶴剛剛失神了,因為腦中回蕩着柳寒不久前下的死命令。
‘青古門不留活口。’
雖然松鶴是柳寒身邊的‘奴人’,可也從小是在這長大,人沒有多少留情,隻是這塊地方罷了。
如今真要将此地覆滅,松鶴多少也有些猶豫,可骨子裡的奴性仿佛從天生就被打進了骨頭之中,他永遠不會違背柳寒的命令。。
這時靈鳥飛過,丢來了小紙卷。
松鶴擡手接住,便打開快速掃視了兩眼。
“公子,城門外來了人。”
柳寒冷眸一掃,在松鶴手上的紙卷被燒成了灰燼,而裡面的内容他也知曉。
柳寒輕呵:“琉璃宗,哼,這次也不知是誰人帶隊剿滅我這魔頭。”
不過很快,柳寒想起了一人。
“笑面菩薩,這名稱還真适合他。”
…………
此時不僅僅是青古門中。
就連城中也成為了‘傀儡’的天地。
這一切,早在一開始柳寒就已經吩咐給百姓種蠱。
他賭的就是修行人那虛僞大義,到底是踏着無辜的百姓血軀也要阻止自己,倒時不管怎樣也會得到個罵名。
柳寒聽着耳邊的潇潇聲。
隻要幾日一到,魂王的誕生,将會引起一方鬼魄的動蕩,危害人間,這裡便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成為真正的人間煉獄。
松鶴看着這林間血色濃郁,歎息一聲。
就算如此以後後人就算罵他助纣為虐也好,也總該是有人惦記着自己。
不過,松鶴低下頭,想起了那少年。
心中或許是還有良知,他竟然期盼他早早逃出這座城。
心有所想,便有所回。
下一秒,松鶴眯起了眼睛,隻見遠處的宋柳栢懷裡抱着個……沐川?
松鶴遲疑,拿起手中的浮塵。
宋柳栢禦劍,甩掉身後好幾個同樣禦劍的傀儡,看他的動作十分從容,絲毫不急迫,甚至還有空在幾個傀儡身上貼下符紙,讓其自爆。
宋柳栢視線很快鎖定到陣法外的松鶴……他眸光微動,暗懷深意的看着懷中的人兒。
或許,這也是個不錯的試探機會。
一無所知的蕭茶瞧見那蛇軀上的人,立馬開口讓宋柳栢将自己放下。
“放我下來。”
宋柳栢點頭,動作卻猶豫了一下,咬牙将指間上的肉咬下,血液在蕭茶背上打下了符文,并且很快就消失在衣服上。
罷了,試探歸試探,還是别玩死了。
“你?”蕭茶察覺異常。
宋柳栢嘴唇含着笑意,意味深長貼着蕭茶的耳朵道:“少爺,保你一命,盡管去做。”
不知為何這句話。
蕭茶聽出了寵溺的味道,來不急起雞皮疙瘩,蕭茶就被放在了地面上。
而松鶴看着來人,有些震驚,記憶中沐川被柳寒毀去經脈身處血池,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但,很快松鶴便反應過來,眼前之人并不是沐川,面貌能改變,可眼中的神韻是不一樣的。
“你是誰?”松鶴上前一步擋住了來者。
蕭茶抿唇,還未開口說話。
宋柳栢的身影便蹿出去,“你去吧,我替你擋着。”
劍招來得洶湧。
松鶴連忙亮劍遮擋其中殺意。
卻還是被逼得接連後退。
可似乎對面之人,并沒有想要自己的命的主意,明明是有機會一劍奪下自己性命,卻突然收起。
這人這麼悠閑,反倒是讓松鶴摸不到頭腦。
而這時蕭茶一腳踏進了蛇妖的血陣中。
“叮鈴鈴——”
一陣靈氣餘波從陣法中央集中,随後一掃而過周圍,那沉不住壓力的樹木被橫掃一排。
一旁的松鶴和宋柳栢,紛紛停下了手中動作,穩住身形。
宋柳栢擔憂扭頭看向踏入陣法的蕭茶,卻隻瞧見蕭茶竟然絲毫不受影響的漫步在血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