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蕭茶被一團血霧包裹吞噬,陣法内是如何的景象誰也瞧不清。
宋柳栢冷下心神,仔細感受着陣法中的變化,剛剛布下的血符确保着那少年人的心髒還在跳動。
對此,渾然不知的蕭茶環看了四周,下意識的摸了摸跳動的心髒。
蕭茶突然蹙起了眉頭,手臂傳來的刺痛,已然有了一處劃痕,直透皮肉血珠流出。
蕭茶來不及包紮,隻能用手硬生生的抹去,心中卻是在慶幸着。
就差一點點,方才就差一點點,這靈力波動便要将自己淩遲了。
蕭茶此時說不怕是假的,不過現在更多的是死後餘生的慶幸,還有他賭對了。
就算是神智不清醒的柳寒,也會瞧見沐川這張臉不敢下手。
血霧中。
柳寒坐在蛇頭上,睜開了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來人。
他像是許久未喝水了,說話時都嘶啞不成樣子,“師尊,師尊……師尊,是你嗎?”
蕭茶擡眸,目光不躲閃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柳寒木然的動了動眼睛,幾乎是爬滾着從蛇頭跳下來,跌跌撞撞一步步靠近蕭茶。
蕭茶摸了摸藏在腰間的刀。
隻要将人扼住,阻止這一切就好。
偏偏。
柳寒在距離蕭茶還有三步時。
他忽然停住了腳,表情瞬間變得戲谑,一字一句說道:“師尊,你的眼睛……”
“看着我的時候,沒以前好看了。”
眼睛?
蕭茶豎起了眉,心想糟糕。
服用丹藥時他是按照血池下的沐川的模樣,眼睛該長什麼樣,他可一次都沒見過。
難道還是被認出來了。
可下一秒。
柳寒扯出了幾分笑。
蕭茶絲毫未察覺到周身的暖意。
“師尊啊,今日為何敢正面瞧我了?”
“平日裡除了那床笫之事,不是避我如蛇蠍嗎?”
柳寒一步一步靠近蕭茶,擡手停在了蕭茶的眼前。
指縫中柳寒的眼神如冷血猛獸一般,一點一點侵蝕着蕭茶,欲要讓他恐懼。
“我還是更喜歡沒有眼睛的你,不然總會讓我想起那惡心的關系。”
“師尊,我該殺了你。”
“我的确要殺了你。”
面前之人風平浪靜的語氣中訴說着這矛盾的感情。
而蕭茶提高了警惕。
暴風雨來臨時,也是一片甯靜。
然而,很快柳寒應了蕭茶的所思所想。
“我該叫你師尊……還是叫蕭茶?”
果然。
蕭茶心中并不意外,被認出是遲早是事情,不過對此他好似并不會将鍋丢給自己的演技,而是怪罪于宋柳栢丹藥不靠譜。
柳寒眼中忽兒清醒。
他抓住蕭茶的手腕,便将人拉近了距離。
“既然如此,那就助我一臂之力。”
話語聲剛落下,兩方抓握住的手,憑空出現了一道紅紋。
蕭茶咬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拿起那隐藏的刀,便要向前劃去。
柳寒一動未動,任由那把利刃劃過自己的脖頸,血液噴出,可柳寒眼中并沒有求生的欲望。
柳寒冷靜的眨了眨眼睛,續說話語。
“我很喜歡你。”
“沒什麼本事,還要将自己放于危險之中。”
“我以為你要逃,沒想到竟自己回來了,就……與我一同前去吧。”
為什麼明明傷了脖子,怎麼……還能……
“什麼……東西。”
蕭茶察覺到手上的那紅紋有着詭異。
蕭茶頭疼欲裂,仿佛什麼東西從身體中被硬生生的抽離,可偏偏他無法控制身體,甩開柳寒的手指。
柳寒随之緊跟,一隻手扣上了蕭茶下巴,強制讓其擡起了頭。
在蕭茶還未意識到什麼之時。
柳寒将自己的額頭應上了蕭茶額頭。
倏然,蕭茶眼瞳開始快速擴散,失神看着面前。
昏迷前他隻聽見了耳邊柳寒含着淚的低語。
“獻祭你。”
“助他成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