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除了被吓到和磕破點皮,沒多大事。”
我聽罷把身體拔高,不想牽動傷口,“啧”了一聲。
老肖慈祥地笑,跟我說,“你沒來這幾天,院裡忙了不少,不過孩子們聽話很多。”
我把枕頭也拔高,對他回道,“那可太好了,不枉我鬼門關裡走一遭。”
談話沒多久,通訊手環提醒老肖離開,而他帶來信上,開頭清一色的“陳老師”三字稱謂,喚起我的記憶。
我雖是老師,可每日從義教院下工後,常有大把的時間可供浪費。基地裡的小孩似乎最近很嫉妒我的自由,總讓監護人操心得問我這個代班主任,放學了沒有。
“放學了。”我如往常一樣回答,那頭的人“嗯啊”幾聲,竟忘記挂斷。
現在資源很寶貴的,我想挂掉卻聽見不太好的消息。“怎麼辦啊老鐘,護衛隊說芯片失靈,找不到定位。”
人是基地裡最寶貴的資源,每當嬰兒降生,第一件事不是找監護人,而是在左胸表皮嵌入一枚芯片。
我的眼皮一陣突突,邊感慨小孩一屆比一屆難帶,邊給電話裡的女監護人安撫,許下“我讓大家一起幫忙找”的定心劑後,不得已走出了教院宿舍。
在這途中,我路過基地裡的三座大廠,又坐了幾趟漆黑蟄伏的運輸帶,最終在荒蕪的外圍區碰見一同尋人的唐安和護衛隊
“陳老師。”
他的臉被特制的面罩和頭盔包裹,隻有那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在向我昭告着,他是唐安,是我曾經教過的一個學生。
曾經,代表我們都被彼此的往事牽扯,而今再遇,不免夾雜多餘情緒。
“唐隊長。”我說,“真是好久沒見了。你也在找那兩個孩子嗎?”
“嗯。”以為對話止步于此,沒想到他示好,說道,“你回義教院吧,這兩個人我來找。”
看來時間讓兩年前的不快化作泡影,我對他一笑,應道,“好,有消息了通知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