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走後得有半個鐘頭,唐安就提着食盒來了。
寡言如他,從進門到離開沒說一個字。
我忍不住去想,如果我不是他的監護人,他大概就不會來,畢竟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竟蠢到與異獸搏鬥,還差點嗝屁。
見義勇為?那堆信擱置桌上,唐安看見特意将其收走。是太可笑了?我确實算不得什麼英雄,博孩子歡心的是陳老師,救他們的也隻是陳老師。
唐安站在床前,擋住窗口,面色陰沉到與牆色相融。
為什麼是這個表情……擔憂也好,憤怒也好,甚至是嘲諷我都準備了迎接方式,可為什麼,我隻從他眼裡看見我的狼狽。想說點什麼,想緩和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他又快步走到房門,讓醞釀一陣的句子落了空。
随後的十幾天,我的各項指标逐步正常,但來送食盒的換成之前見過的年輕士兵。
他約莫五十出頭,每日隻與我說一句,“請把飯吃完,陳老師。”任我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肯再應答其他。
“真是治下有方啊。”出院那日我見到唐安,将這幾日的憋悶凝煉成一句,“護衛隊的資源就是你這麼用的?”
“屬下服從命令,沒有什麼不妥。”神情漠然,臉上倒沒有那日的冰冷。
自那場大病後,我越來越看不懂他。
這使得三百年光陰恍若新夢,而夢裡的我依舊事事不成,隻能獨自啞掉火氣,把眼神偏離向一邊的白牆。
燈光,直白地将我們的身影拓印在上,靜止的時間裡,我捕捉到了一個影子微小的移動。
“小陳,诶唐隊長也在啊。”打斷無聲的是一位長者,同時也是基地的創建人之一。
循聲側目,最終見到這人肩膀與唐安齊平,笑容滿面。不過他一進門唐安就往我身邊湊近,我因此舉動一瞥,而後就讓問話截住。
“這幾天感覺怎麼樣啊小陳?”
“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