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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馬車上一片靜默,魏令鈞沒有說話,墨如初自不會主動開口找話說。
更何況,自打見過定國公夫人那癫狂之狀,雖不至于心有餘悸,但也再一次點醒了她。想定國公夫人幾年之内,失女又喪子,打擊之大,非切身之人難體會一二,晚年如此,屬實凄涼。來日,若是換作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遠在衍陳莊的她家母親定然傷心欲絕,如此想來,還是得早做打算。
“在想什麼?”此番,魏令鈞不過順着餘光望過去,就見身側人一臉沉思,也不知是在發愁些什麼?
突地一下被驚回思緒,墨如初頓時回神,及時收斂了神思,轉頭恭順得很,“沒什麼,方才有些出神,殿下勿怪。”
說實在的,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場面,沒有慌亂,已是不易,而今也僅是出神而已,魏令鈞即使不說理解,倒也不至于責怪,“你沒被吓到就好。”
墨如初眉眼一動,敢情,他開口問那一句,是怕她被吓到?
想人家既是好意,那她自得禮尚往來,“殿下言重,妾身隻是覺得,國公爺和夫人現下的境況,多少叫人心生不忍。”
也不知道她這話是哪裡出了問題,眼前人臉色微沉,眸中隐含不悅,“莫忘了,他們也是你的外祖父同外祖母。”
眉目一顫,墨如初猛然愣住,自己一時不防,竟忘了這茬,明明早前還提醒自己注意來着。果然,若非打心底裡認了人,這稱呼時,就極容易出纰漏,眼下可不就是個教訓?
擡起眼,她輕笑了笑,“殿下教訓的是,妾身謹記。”該認錯時,還得認錯。
自打大婚以來,短短幾面,眼前人不是在同他認錯,就是在向他緻謝,某些方面的意思,很明顯了。
一張俊臉緩緩挨近,卻又在那人意欲往後退去時,适時頓住,魏令鈞眸色漸沉,“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她眸色一驚,卻也知,不該問的别問,不該好奇的也别好奇。看着眼前那張放大的臉,喉間微滾甚而咽了咽聲的墨如初如是告誡自己。
對視間,馬車再度陷入一片靜默,突來一晃。
好在,此次車駕行進速度不快,這般突然停擺也沒造成太大的沖勁兒,不然,眼下她就不隻是順着那沖力埋首撞上眼前人的頸項,還得一頭栽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