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柏雙眼發直盯着溫嶼,眼裡泛着淫邪的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停留在胸前,手也神了過來。
“乖乖,真是想得我心肝肝都疼,乖乖,讓我好生親香親香。”
胃裡惡心直往上湧,溫嶼後退幾步,差點沒吐出來。她回想起當時在荀家時,荀柏意味深長看她的那一眼。
原身與荀柏之間肯定有糾葛,不過溫嶼不解的是,為何記憶中不曾出現這一段。
“乖乖,怎地,生我的氣了?”荀柏見溫嶼躲開,往前追了兩步。
“乖乖,隻要你聽話,我照舊會疼你,讓你吃香喝辣。”
夜色蓋不住荀柏醜陋的臉,溫嶼隻恨自己眼神太好,心道就算再窮,也要去買把短刀帶在身上。
小巷雖安靜,周圍都是鋪子,溫嶼隻要大喊,肯定有人會出來。
面對荀柏,溫嶼一如既往地鎮定,她想到那三百兩銀子,想要裝怯試探,實在裝不出來,便放棄了,幹脆地道:“繡坊拿了三百兩銀子到荀家的布莊,這筆銀子先還給我。”
荀柏滿腔的柔情蜜意,遭遇到溫嶼的冷臉相對,本在懊惱中,聽到她提到銀子,頓時翻臉道:“何來的三百兩銀子?是你被野種騙了去,拿了三百兩銀子給他。他拿了銀子,一半拿去花天酒地養相好,一半填了布莊他虧損的窟窿。野種眼高手低,布莊在他手中折本,他怕阿爹發現,偷偷去将賬抹平了。”
說到這裡,荀柏心又癢起來。他喜歡潑辣的婦人,你來我往才有滋味。不知為何,他覺着溫嶼幾日不見,變得愈發嬌俏動人。
荀大福眼見不行了,死後要辦喪事,一大堆事情要操辦,許久都無法見到她。
好不容易抽空趕來見她,荀柏如何肯放棄,心頭滾燙,張開雙臂撲上前,顫巍巍喊道:“乖乖!”
溫嶼面色沉靜,揪準時機,準備擡腳踢去,順便揚聲呼救。
突然,一股帶着殺氣的疾風襲來,溫嶼隻看到眼前寒光一閃。
“呲啦”一聲,荀柏後背瞬間一涼,他驚恐回頭看去,荀舫手上揚起的菜刀,已經快劈到面門。
“殺人啦!”荀柏驚恐無比,呼喊堵在喉嚨,雙腿發軟往後倒在地上,堪堪避過了一刀。
荀舫不做聲,欺身上前就要再砍。幸好跟着荀柏前來的小厮興兒,本來在旁邊車邊躲着偷窺,發現情況不對,他趕忙跑出來,死死抱住荀舫的腰。
荀舫被興兒扯住,荀柏在地上如蚯蚓一樣蠕動,手忙腳亂爬起來,他呼哧急喘,想要說幾句狠話,荀舫已經扭折興兒的手腕,又提刀追了過來。
荀柏吓得沒了魂,拔腿就跑,邊跑邊喊:“殺人啦......”
剛喊出一聲,人就被從背後撲倒在地,荀柏痛得眼淚鼻涕橫流,死亡的恐懼,讓他顧不上痛,下意識拼勁全力反抗。
興兒吓得也腳軟,但荀柏出事,張氏會将他亂棍打死,他隻能豁出去,右手受傷使不上力,隻能舉着左手上前幫忙。
溫嶼還未回過神,就見到幾人糾纏在一起。荀舫明顯體力不支,喘氣如牛,卻兇猛異常,手上的菜刀掉在一旁,他不管興兒,将荀柏按在身下就是一頓猛捶。
興兒閉着眼睛亂嗷嗷叫,荀柏也叫,溫嶼看到地上的刀,她趕忙摸過去,将刀撿了起來,握在手中。
溫嶼不敢殺人,她見荀舫的衣衫被撕破,快要被興兒翻到,當機立斷用刀背砍向興兒的手背。
誰知,興兒這時松開了手,溫嶼的刀背隻砍到一半,另外一半落在了荀舫的手臂上。
荀舫人抖了抖,卻一聲不吭,興兒手上吃痛縮了回去,荀舫身上力氣一松,全神貫注對付荀柏。
眼見巷子有人打開了角門,荀柏要是死在這裡,她也會被牽連。
生意剛起步,溫嶼不想填進去,趕忙道:“這次留他一條小命,以後他再來,就将他剁成肉醬!”
荀舫不理會溫嶼,呼哧急喘着,手上拳頭又砸了下去。溫嶼飛快朝四周看去,有人舉着油燈探出頭看究竟,揚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興兒雙手都痛,哭唧唧道:“殺人啦,救命啦!”
溫嶼趕緊去拉荀舫,見他褲子掉在腳腕,一根草繩從腰間搭下來,混亂中,滑稽得想笑。
聽到殺人,那人非但沒走過來,趕忙退回屋,砰地一下關上了門。
興兒絕望不已,這時,巷子又有門打開,有人走了過來,他頓時精神一震,趕緊喊救命。
溫嶼再去拉荀舫,他終于回過頭,眼眸在黑暗中如猛獸一樣,泛着幽幽的光。
“褲子。”神使鬼差間,溫嶼脫口而出道。
荀柏衣衫破碎,一股騷臭味從底下散開。荀舫停下來,低頭朝自己身下看去。不知他想到什麼,幾下将荀柏剝了個精光,順手扯下了他頭上的發簪,錢袋,提上自己褲子,緩緩站了起來。
來人提着木棍走近了,溫嶼認出是阿山。他在夜裡似乎眼神不大好,離得幾步遠站着,警惕地提着棍子道:“都住手,否則,我去報官了!”
荀舫一聲嗤笑,荀柏見到有人來了,哭喊着道:“快去報官,野種殺人了。”
阿山仿佛想到了什麼,不由自主看向溫嶼,猶豫着道;“溫東家,你沒事吧?”
“我沒事。”溫嶼答道。
阿山松了口氣,站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荀舫一腳将爬起身的荀柏踹到在地,提着褲腿站在那裡,居高臨下道:“下次再趕來,老子殺你全家!”
旁若無人威脅完,荀舫施施然往回走。溫嶼見他雙腿拖着,步履沉重,還敢放狠話,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在外奔波一天,就吃了一隻雜面饅頭。又經過這一場混亂,溫嶼此時又累又餓,實在沒心思再多說。她朝阿山點了點頭,也不管他看沒看見,低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