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大煙一事。”帥雲霓想到之前雲月明的話,做了補充。
霎時,帥雲霓隻感到一陣眩暈,腳步虛浮,一個趔趄。
雲寄山及時扶住了她。
帥雲霓清楚自己的身體,但也第一次,看到雲寄山向她投去的關切的眼神時,覺得心虛。
她一把挪開他的手,“我沒事。”
因為太過幹脆,雲寄山覺得有些失落,不過面無情緒是他,無人察覺。
天氣越來越涼,今年秋季的雨,格外多,前日昨日才下過的雨,在今天又下了起來,絲絲綿綿,像是這王城局中人的思緒,不斷且亂......
“将軍!”突然,小五回來了,“我有要事禀報!”
“去書房。”雲寄山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帥雲霓以為他還想交代些什麼,可也隻是短暫停留,他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将軍,暗影的師兄們傳來信,說是之前回來的隊伍裡,還有幾十人吸過大煙。目前林相的人還沒查到他們那裡去。需不需要我們的人去......”小五神情嚴肅的彙報。
雲寄山深知,大煙這件事,面上看去并無要緊,這東西官府本來就沒有強制戒令,如今軍隊打了勝仗回來,就算死了一兩個人,也可以說是意外。
“隻怕有人就是沖着雲家來的,這件事絕不簡單,明日我進宮去探探聖上的意思,對了,雲鼎山可有什麼重要消息傳來?”
“上山的幾位師兄來信說雲鼎山有問題,此山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就算是他們進山,也是一直在原地打轉,很是奇怪,像是有人早就改了此山的走勢......但他們在山腳找了一處隐蔽處落腳,準備再進山。”
“改了山的走勢......”雲寄山皺眉,他從屋子的西窗望去,遠遠的瞧見雲霧缭繞的雲鼎山,“他們自小就是父親特别訓練出來的,判斷應是無誤,若真有人改了山的走勢,如此大的規模,必須要時間和人力,放眼整個王城,除了他林相,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那要派人跟着林相嗎?”
“不可,如今使臣入城,局勢混亂,敵暗我明,你現在就行動易打草驚蛇,再者我們現在還無法确定是不是他。” 雲寄山說完,思忖片刻,也僅是片刻,他說:
“一會你送封信給大不列颠的使臣喬治,切記,這封信千萬不要讓任何人察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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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林府。
林語柔在自己的宅院裡大發脾氣,院裡打掃衛生的下人們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一點也不震驚林語柔房裡不停傳出的摔杯的聲音。
“小姐息怒,切勿傷了自己身子。”
在一旁伺候的侍女小靜看着林語柔死死拽在手裡的碎瓷,擔心極了,她從小便服侍在林語柔身邊,知道她今日的怒氣皆是不甘,更是不敢輕易妄言。
“我為了林家做了這麼多犧牲,最後竟是給他人做了嫁妝,太可笑了。”林語柔眼神麻木的看着窗外,自言自語的訴苦。
從前,父親為了财富,娶了她母親,因為一輩子沒有生出兒子,所以又抛棄了母親,後來為了權勢的穩固,又讓她嫁給蔡青軒。
她以為如果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助力她父親,就一定不會成為棄子,可如今才清醒,原來這林府裡的女人,不過都是一個個物件,用完便再無用處。
“小姐......”小靜見林語柔精神恍惚,雙目渙散,仿佛像是失去了生的意識的人,她隻感到一陣恐怖。以前就算林家主母被棄,在别院悄無聲息的沒了,林語柔也從來沒有今日這般的神情。
“小姐......老爺還是疼您的,近日雨多,老爺昨日還在關心您近日的身體......”她又輕輕喚了喚林語柔,試圖從日常的瑣碎中尋找一些痕迹來安慰,可說着說着,便沒了底氣,索性又轉換了話題,“就是姑爺他的藥......”
林語柔冷笑,“知道了,你還是按照之前說的量給他送去吧。”
可等小靜走到門口,林語柔又改變了主意,“等等,從今日開始,你按照以前的量加大兩倍送給姑爺。”
“是。”
“對了,你把藥送去前,放信出去,去叫阿鸢回來見我。”
“是!”
小靜其實并不知道阿鸢具體在外面做着什麼,隻知道這個年紀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娘很有本事。
她是以前流落到王城的異邦人,是小姐不顧老爺的反對執意撿回來的難民。那會阿鸢到府裡沒多久,就因為一些占蔔之術赢得了衆人的喜愛,後面又因為識字懂禮,學習能力強而成為了小姐的貼身侍女。
林語柔以前其實并沒有貼身侍女的習慣,林家主母就是被自己貼身侍女所害,所以自那以後,生活起居的很多事都是林語柔親力親為,但偶爾,及其偶爾的時候,特别的那些會成為林語柔的貼身侍女。
雖然說是侍女,但其實府裡的人都知道,那些都是自家小姐培養的謀士。長大後出府幫小姐辦事,到了一定年紀林府放人,給一筆立身的銀兩,從此便成為這王城裡有本事的自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