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家離開後,畢亮去找了于小明。
他上一次見于小明隻是覺得他癡傻外,并沒有什麼奇怪,也沒有攻擊性,可是從其他人的描述中,于小明似乎并不簡單,還在兩年前把許成西推下了池塘。
難道是野塘特殊的環境引起了他的變化?
所以,他決定把于小明帶去野塘邊看看。
于小明因為那一次把許成西推下野塘的事情,被家裡人關了一段時間,後來又被送去醫院一段時間。
從醫院出來後,他變得更加癡憨,但是不再惹事,這也讓他家裡人放心,敢讓他一個人在外面走。
在去野塘的路上,畢亮接到李風的電話,說他那邊的事情搞定了,要過來找他。
畢亮直接讓他去野塘彙合。
他帶着于小明來到野塘,然後把于小明放開,讓他自己在邊上玩。
于小明憨笑着看了一會水面,然後往池塘裡面扔石頭玩,沒有任何異樣。
畢亮蹲下來詢問:“你還記得前年推許成西的事嗎?”
于小明彎頭重複:“許成西?”
畢亮:“對,你把他從這裡推了下去,你當時為什麼要推他?”
于小明看着他,然後嘿嘿笑起來:“推下去,推下去。”
畢亮:“對,你把他推了下去,為什麼要推他?”
于小明不說話,又繼續扔石頭。
畢亮等了好一會,于小明仍然沒有反應。
“于小明,你為什麼推許成西?你還記不記得夏如?”
“夏如?”于小明擡頭看向他。
“對,夏如,十年前被淹死的夏如,她也被推下了這個池塘,她出事的那天晚上你遇到過她,對不對?”
于小明呵呵笑着。
畢亮:“是你把夏如推下去的?還是你看到了她被推下去的樣子?”
“下去,下去……”
于小明嘴裡不斷重複着“下去”,站起身,看着水面。
畢亮:“你知道她是被誰推下去的?”
于小明:“下去,下去……”
他喃喃着,突然起勢就要往下面跳。
畢亮趕緊一把從後面抱住他:“诶,我不是讓你跳下去。”
可他剛抱住于小明,于小明突然猛烈地掙紮起來,生出一股蠻勁,差點将他甩下去。
他不知道于小明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但是怕他真的跳下去,隻能緊緊抱住他,把他從池塘邊拖開。
可接下來于小明的另一個舉動将他震驚住,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脫他自己的褲子。
畢亮放開他,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動作。
李風風風火火地趕到野塘邊,手裡拿着一把傘。
“師父,今天天這麼黑,要下雨了。”他一邊說着一邊走近他們。
這時,情緒已經平穩下來,跟畢亮蹲在路邊的于小明,見到李風突然又激動起來。
他猛地站起身,嘴裡嗚嗚作響,盯着李風,直往畢亮身後躲。
他在害怕,害怕李風。
李風見他這個樣子,不敢再靠近。
“……師父,他這是怎麼了?”李風問,“他為什麼怕我?”
畢亮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躲在他身後的于小明。
李風一臉莫名,把自己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簡單的褲子T恤,有腳有手,是個人樣啊。
“你為什麼怕他?”畢亮問于小明。
于小明指着李風:“好痛,他打人,他打人。”
李風趕緊擺手解釋:“師父,我冤枉啊,我是第一次見他,可從來沒打過他啊。”
畢亮回頭打量李風:“你把你的帽子扔了。”
李風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話把黑色的鴨舌帽取下扔到一邊。
畢亮把于小明從背後拉出來一些:“你再看看他。”
于小明小心地看李風一眼,明顯沒有剛才那樣害怕了。
李風好笑:“他是怕我的帽子。”
他又故意把帽子拿起來戴上去,于小明立刻就有了強烈的反應。
李風:“有意思,他竟然怕帽子。”
畢亮啧一聲:“夠了啊,你沒事戴什麼帽子?”
李風:“昨天出門曬了一天,都曬黑了,我就想着今天戴一頂帽子,誰知道今天變天了,還要下雨的樣子。”
李風把帽子塞到腰間,用衣服蓋住,這才走過去,一邊安慰還在害怕的于小明:“
不用怕,我沒戴帽子了,也不會打你。”
于小明喃喃:“不戴帽子,不打人。”
李風:“對,不打人,不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