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手機像素本來就不高,再加上是在晚上手持拍攝的,所以視頻畫面很模糊,還搖晃不定。
視頻一開始是一陣窸窣聲,然後出現一個人躬着的後背後腰,不時還有衣物從鏡頭前掃過。
窸窣聲中夾雜着粗重的喘息,蔣大偉的說話聲,和屬于于小明獨特的喊叫。
畢亮和李風都皺起眉頭,蔣大偉則把頭埋的更低。
這是那晚蔣大偉在侵犯于小明,變态的他竟然用手機錄了下來。
視頻裡晃動的畫面和聲音持續了一會,突然一聲悶響,鏡頭突然猛烈晃動下墜,最後一片暗色的灰藍,中間夾雜了幾道黑線。
“走。”
手機裡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是于小明也不是蔣大偉的。
李風湊近想聽得更清楚,可是那男人卻沒有再說話,隻是又兩聲沉悶的聲響。
随着悶響聲,屏幕又劇烈抖動,攝像頭轉了一個角度,原本深灰藍的畫面裡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隻在畫面裡稍一閃現,然後轉身離開了攝像頭的範圍。
之後鏡頭前一片黑暗安靜。
這就是蔣大偉手機拍下的所有畫面。
第一聲悶響是黑衣人突然從後面襲擊他,将他打倒,他手裡的手機掉在地上,所幸沒有被黑衣人發現。
後面兩聲悶響是黑衣人對已經倒地的蔣大偉補刀,又踢了他兩腳。
也就是這兩腳,讓他陰差陽錯地被攝像頭拍到。
蔣大偉醒來後心中害怕,但是卻發現手機沒有丢,于是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趕緊離開。
回去後查看手機,發現意外拍下了當時那人的身影。
但是視頻内容也是他的犯罪證據,一旦拿出來,他自己也逃脫不了,所以就謊稱說見到一個黑影從學校門前經過前往後山。
也是他有意的隐瞞,讓這個很有可能拍攝到當年真兇的證據隐藏了十年。
蔣大偉:“警察同志,這是我所有知道的事情,沒有再隐瞞了。殺害夏如的那個黑衣人一定是因為這個,才一直追着我不放。
這算是夏如案子的重要證據吧,我拿出來了算不算立功?自己的罪行能不能減輕?”
畢亮皺了下眉頭,問:“這件事你有沒有跟其他人說過?”
蔣大偉搖頭:“沒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跟其他人說。”
畢亮:“既然沒有說,那黑衣人怎麼知道你有這個視頻?你是不是還隐瞞了什麼?”
蔣大偉連連擺手:“沒有了,絕對沒有了,那人現在已經瘋了,随時可能殺人。性命攸關,我怎麼還敢隐瞞。”
“他一定是從我當年對警察說的話裡猜測出來的。”蔣大偉說着舉起一隻手,“警察同志,我發誓,今天說的都是真的。”
“你醒來後,周圍有沒有什麼異樣?或者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畢亮又問。
蔣大偉搖頭:“沒有。”
畢亮:“是沒有,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敢仔細看,隻想趕緊離開?”
蔣大偉頓了頓:“也沒有仔細看,但周圍應該沒有什麼,不然我不可能一點沒注意到。”
頓了會,畢亮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侵犯于小明的?除了他,你還有沒有侵犯過其他人?”
蔣大偉的頭搖的像撥浪鼓:“沒有了沒有了,那天晚上也是突然鬼迷了心,才突然那樣。”
李風聽了這話想笑。
剛才還發誓說今晚上的話都是真的,立馬就打自己的臉了。
所以,犯罪分子的話絕不能輕信。
他忍着笑看一眼畢亮。
畢亮定力極足,仍然面色不該,像是一點也不知道蔣大偉的所作所為一樣。
他附和地點點頭,一副完全相信了蔣大偉的樣子,問:“那之後呢?那天後,你還有沒有找過于小明?”
蔣大偉又是一陣搖頭:“沒有沒有,那天晚上的事把我吓得不輕,怎麼還敢做那樣的事。”
畢亮又點點頭,然後對李風使了一個眼色。
李風會意,把從老校長那裡拿到的舉報照片拿出來,甩到蔣大偉面前。
“這些怎麼解釋?”李風随即說出照片中小孩的名字。
蔣大偉頓時吓得面無血色,癱軟在椅子裡。
他們都已經知道照片中小孩的名字了,那自己幹的那些龌龊事他們一定也全知道了。
他洩了氣般,才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全盤交代出來。
從他擔任小學保安的第二年開始就對在校學生下手,都是男孩。
而對于小明的侵犯則更早,在于小明還很小的時候就利用零食誘惑進行猥亵,而且對他的猥亵一直持續到前兩年才停止。
李風在一旁記錄,覺得他的罪行真是罄竹難書。
看起來面上無害地一個人,實際上卻是腐爛到根了。
畢亮一直安靜地聽着,等蔣大偉交代完後,他擡眉看向他問:
“你有沒有侵犯過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