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方向盤,穩住心神,逼自己轉頭看向畢亮:“嗯?你剛才說什麼?”
她扯動嘴角,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在想事情,又避讓車輛,沒聽到你說什麼。”
畢亮也笑了笑:“哦,沒什麼,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
夏如:“工作上的煩心事。”
畢亮:“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成功人士,不會有什麼煩心事。”
夏如搖頭:“畢警官說笑了,我也不是什麼成功的人,隻是幸運,寫了一本比較受歡迎的書而已。”
把畢亮送回派出所,夏如趕緊開車回家。
直到回到房間,她的心還是慌亂的。
她給許成西留言:
畢亮好像知道了我的存在。
剛才在車裡,她雖然後知後覺,但可以确定他當時喊的就是夏如。
他在試探她,這就是他這幾天都出現在家裡的原因,他早就對他們産生了疑心,所以是來試探觀察的。
畢亮回到所裡,李風正等着他。
“師父,你終于回來了,我還打算去找你呢。”
畢亮問:“什麼事?”
“我這邊查到不少幹貨。”李風洋洋得意,一副等着被誇的樣子。
畢亮讓他去調查常龍和張滿軍的事情,有結果了。
畢亮卻沒理會他的得意:“說說看。”
李風将這幾天的調查結果詳細地說出來。
張滿軍的确是在南城受的傷,是六年前的事情。
一天晚上在工地上喝醉後,說去外面方便,不小心掉下建築工地上的深井。
當時深井裡面都是直立的建築鋼筋,那樣摔下去很可能會被鋼筋貫穿而死。
可是張滿軍運氣好,雖然有三根鋼筋刺進了他的身體,但竟然活了下來。
三根鋼筋有一根刺進他的大腿,一根刺進他的肩膀,另一根刺進他的下腹部,傷到了生殖器。
他被工友發現後報警送醫院搶救,傷重但沒有緻命,其他的傷後續治好了,可是傷到的生殖器卻無法恢複。
他當時堅稱說是有人從後面推了他一把,把他推下去的,但後來經過調查,斷定是他喝醉酒在深井邊方便,失足掉下去的。
雖然他也有過錯,但工地還是賠了他十五萬。
“他說有人推了他?”畢亮在意的是這句話。
李風點頭:“他當時是那樣說,而且事後也堅稱是這樣。但我覺得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為了推卸責任,想訛工地更多錢才這樣說。”
畢亮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
推卸責任是人的本能,而且碰到這種事情一般都會盡量多的要賠償,如果是自己喝醉不小心掉下去的,那自己的過錯要大,得到的賠償一定會少很多。
常龍那裡要簡單得多,但又有點匪夷所思。
他是性無能者,但并不是先天的。
李風調查常龍除了走訪,還去了他和楊瑩看病、做試管的醫院,查看了他的病例。
楊瑩吵鬧離婚被安撫下來後,就跟常龍在嘗試做試管嬰兒。
常龍的病例上根據他自己的描述,是十一年前,他突然就變成了這樣,無法□□。
醫生給出的診斷是心理因素。
畢亮:“心理因素?”
李風點頭:“就是說他有心病,造成了他性無能的事實。十一年前,正好是他和張滿軍一起在南城的時候,所以很可能真的像大家說的,是張滿軍帶壞的。而且十一年前,常龍是在南城受傷後被常玉蘭送回來的。”
畢亮:“他也受傷了?”
李風點頭:“不是很光彩的傷。據了解當時情況的人說,是常龍在南城□□的時候打了小姐,然後被店老闆打了,還賠了對方不少錢,常玉蘭一氣之下把他送了回來。”
畢亮皺起眉頭:“□□?那他那個時候還正常?”
李風:“我看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南城□□被打的事情,造成他無法□□的心理疾病。”
畢亮:“可他為什麼要打小姐?”
李風:“據當時跟他們一起在南城的熟人說是他自己本來就不太行,還覺得是小姐服務不行,那些做小姐的嘲笑了他,他惱怒成羞。”
畢亮沉默。
不太行,又被那樣的女性嘲笑,是有點打擊人。
李風又繼續道:“他應該是有點暴力傾向,不僅打過小姐,還打過楊瑩。”
楊瑩鬧離婚被常家用十萬塊錢安撫下來後,兩人的關系好了一點,但并沒有維持太久,後來經常吵架。
有一次,常龍掐脖子打了楊瑩,當時楊瑩跑回娘家,又鬧着要離婚,常龍的父母帶着他上門道歉寫保證書後,楊瑩才又回的常家。
李風想到一個可能:“常龍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據蔣大偉的供述,他小時候是他猥亵的受害者之一,常龍會不會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心理産生了陰影,才不太行?然後又因為被小姐嘲笑,徹底不行了。”
“這些一連串事件的打擊影響,會不會徹底扭曲了他的心理,以至性取向發生了問題,他其實是一個同性戀!?”
畢亮擡眉:“他同性戀幹嘛還要在南城□□?”
李風:“他對自己同性戀的身份深惡痛絕,無法接受,一直想找到證據證明自己不是,所以去□□,但發現還是不行,于是惱怒成羞,打人。”
畢亮想了想,也沒有反駁。
他更在意的是張滿軍。
張滿軍出意外是六年前,那一年,謝馳也意外身亡。
當年合謀出賣侵害夏如的人接連發生意外,隻是巧合嗎?
張滿軍掉下那樣的深井,真的隻是意外?還是本來應該死的他,隻是僥幸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