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夏如流下眼淚。
許成西的手觸到她眼角的淚,一頓,然後輕撫:“沒事了,我們先離開這裡,我帶你離開。”
成功了,他成功救下了夏如。
雖然出現了意外,但最後他還是沒有辜負夏如的囑托,把這個時空的夏如救了下來,改變了夏如的命運。
他彎腰把手探向夏如的腰後,想把她抱起來,這時,夏如突然攀上他的手臂。
“許成西。”夏如聲音發顫,卻帶着驚喜。
許成西感知到她的變化,吃驚地擡眼看她。
“是我,我是夏如,我真的回來了。”夏如扯起嘴角想笑給許成西看,可是眼淚卻又流了下來。
她擡手想替他擦掉順着他額角流下的鮮血。
許成西握住她的手,開心地笑起來:“夏如,我們成功了。”
隻要救下這一個時空的夏如,真的可以讓夏如回來。
夏如笑着點頭。
她知道這時候不應該哭,可眼淚就是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流下。
許成西安慰她:“好了,沒事了,我們離開這裡。”
夏如:“嗯。”
可就在許成西彎腰抱起夏如時,腦後突然被重重一擊,耳邊傳來夏如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後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從夢境中夏如的哭喊聲中驚醒是2023年,自己南城的家裡,頭像被棍子狠狠打了般的痛,可是并沒有傷。
之後他再也沒去過2014年那個時空。
他知道那個時空的故事結束了,最後時刻,常龍醒了過來,從背後偷襲了他。
他沒有救下夏如,很可能那個時空的自己也慘遭了不幸。
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常龍就是那晚在谷倉後面襲擊夏如,并把她帶到野塘後對她施暴,并最後害死她的真兇。
許成西說完自己經曆過的2014年7月3日那晚的事情,踱步到門口,看着院子角落的景觀水池。
“或許是上天的憐憫和仁慈,讓夏如‘複活’過來,可以有拯救自己的機會,可是我當時面對常龍的時候心軟了,最後卻把這個機會浪費掉,沒能救下夏如。”
那一次清醒過來後,他時常懊悔,如果自己那天晚上狠下心,對常龍下了死手,讓他再也不能爬起來,他就能救下夏如,讓夏如真正活過來,即使在一個和自己不一樣的時空也是好的。
是自己不小心,錯失了拯救夏如的機會。
畢亮聽着他的講述,已經把水杯裡的茶喝完。
如果許成西說的是事實,那常龍的确非常可能是殺害夏如的真兇,可是常龍口中的真相又是另一個樣子。
他頓了會,道:“這就是你和常龍的不一樣。”
常龍會毫不猶豫的從後面偷襲對他下死手,可是他卻沒辦法做到。
許成西苦澀地笑了笑:“用好人來哄自己嗎?可是好人沒有好報。”
畢亮:“但壞人最後終将受到懲罰。”
許成西:“遲到的懲罰?還有意義嗎?不該死的人已死,而該死的惡人卻安然地繼續生活着,甚至比很多人生活得更好,這樣好像太不公平了。”
畢亮聽着許成西的話,想到了謝馳和張滿軍兒子的死亡,以及張滿軍常玉蘭接連的意外,他心中突然打起鼓來,擔心這樣一個人會成為夏如事件的另一個受害者。
“當然有意義,你們不也正是為了這個意義,在尋找當年的兇手嗎?”畢亮趕緊道。
許成西回頭看他一眼:“我們并不是為了這個意義,隻是想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們都被困在了時間裡,一遍遍地重複着當年的事情,隻有這一次,夏如來到了案發後的時間,或許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畢亮:“你的意思,隻要找到當年殺害夏如的真兇,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你們就能停止反複的時空穿越,回歸正常?甚至救活夏如?”
他沒有荒謬到覺得這個時空已經死了十年的夏如還能複活,但他現在相信平行時空,或許每個時空間可以互相影響,他們在這一個時空抓到真兇,也許可以拯救另一個時空的夏如。
許成西:“我們也不知道,但想試一試,或許真的可以呢。”
畢亮用手掌來回摩挲着膝蓋:“你們隻是知道常龍是兇手,但是沒有證據。”
所以他們才會想方設法把夏如的案子再次帶入大家的視野,迫使警方重啟調查,他們雖然有在背後推波助瀾,但到目前為止并沒有拿出指向常龍的實質性的證據。
許成西:“對啊,明知道兇手是誰,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每天看着他逍遙法外。”
畢亮輕歎口氣,站起身:“真是一個離奇的案子,世上果真存在時空穿越,還是已經死去的人。”
許成西:“畢警官相信我說的話?”
畢亮:“你把我一步步引過來,不就是要把這些話告訴我,讓我相信嗎?”
從一開始,他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被他們算計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