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内外,大臣們聽聞此事俱是心中又羨又妒,恨不得自己便是天女寵臣。她們琢磨着晉安陽這個女人看起來也并沒有多出彩,頂多那張臉長得好些,難不成便是因此得了天女寵愛?
她們心下清楚,一朝天女一朝臣,陛下先前忙着守孝、即位,沒顧上前朝。如今她已适應了宮廷生活,定會着手培植自己的勢力。不過陛下秉性寬厚仁慈,似是沒有要拿她們這些老臣開刀的意思,而是默默等她們緻仕。
她們經營官場數十年,就盼着能安安穩穩緻仕,最怕的就是遇到皇位更疊被新皇開刀。如今見平安緻仕有望,不少老臣也不再在朝堂上生事,一時朝堂内外安靜了不少。
雖說陳承隻是因為手下無人,也不了解這些大臣的底細,未敢輕舉妄動。隻是落在大臣們眼中,新皇登基數月都不曾清算老臣,等過些年再翻舊賬的可能性就更小了。何況聽宮裡傳出來的消息,陛下每日生活極為規律,情緒穩定,不像會忽然翻臉的樣子。
陳承自然不知旁人的心思,捧着一卷史書閱看,待到眼睛有些泛酸才停下。她看了眼外面幾近墨藍的天空,笑道:“晚膳擺在雅賢宮。”
雲熹的容貌極為合她的心意,更别提雲熹還有可能就是能與王明月對抗的人,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她自然會多寵愛些。
如今宮中僅有王明月一家獨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尤其王明月心中另有算盤,她也不得不防。擡起表弟,漸漸疏遠王明月,也算是順理成章。
她就不信了,自己不主動去對付王明月,也死咬着不把陳曉放出來,這兩人還能生出是非。想到此處,她眉眼間流露出一抹煞氣,很快又收斂起來。
秋月等連忙應承,心道果然如此,連忙着人到雅賢宮通傳。雲熹得知此事并不意外,滿心歡喜地吩咐宮人們接了禦膳房送來的晚膳,早早候在殿外。
索性陳承也不曾讓他久等,很快宮道上就響起靜鞭的聲音。一幹人等連忙請安,陳承下辇後便将身穿一身粉衣顯得越發嬌嫩表弟扶起,笑道:“都起來吧。”
“陛下……”雲熹笑吟吟得擡眼看向陳承,與她對視後又很快收回視線,請陳承入殿。
宮人連忙将飯菜上用來保溫的蓋碗掀開,悄無聲息擺好碗筷後方才退下。
雲熹見宮人們都下去并未驚訝,隻執起公筷為陳承夾菜。隻是他到底是未經人事,雖說午間胡鬧了一回,但終究還是緊張,食欲大減。
陳承用了些養生粥,隻略墊了下肚子便停了筷子。她見雲熹面頰微紅,垂頭不敢看她,不由笑道:“若不進食,熹兒晚上怕是會餓,還是用些清粥吧。”
她摸不清男子的飯量,沒敢多盛,便隻取了他面前的小碗盛了一湯勺。雲熹見狀一喜,沒想到陳承會對他這樣好,當即美滋滋地笑起來。
陳承将小碗放至雲熹身前,又取過一旁的巾帕将手擦拭幹淨,默不作聲打量着雲熹小口喝粥的模樣。
雲熹容貌昳麗,微微上挑的眼尾使他别具一股風情,加之身材比之尋常男子略顯豐腴,更顯得妩媚風流。女人見色起意,這也是陳承一眼看中他的原因。
宮中規矩大,論理皇帝停筷之後旁人也不能再進食,雲熹自是清楚。隻是表姐厚愛,他心中不免竊喜。
雖說有些吃不下,但好在陳承也隻盛了一勺,雲熹也不算太過為難。他将清粥用盡後便連忙起身,喚宮人們将晚膳撤下,一旁伺候漱口、淨手的宮人們便魚貫而入。
陳承早已習慣了這套流程,待宮人們都退下後便看向一旁有些扭捏的雲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問道:“午間不見你這般,怎麼現在扭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