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是男人寬闊的胸膛,定制的灰色西裝把男人健碩的身材遮住了,隻餘紳士的面孔。
容池是個生意人,他太知道初創公司的成功秘訣,做比想更重要。
從前他就是想太多,才把人錯過。現今他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無非挽回,但連看一看都不行了嗎?
衛半悅與容池共事近一年,知道他是個強勢的老闆,今天不說個理由,别想走。
“容總,你最近跟我交流,話語都比較簡短。”她給了一個解釋,說的也是真話,隻是藏了一半。
他話語簡短,不是因為她的暗示嗎?容池低頭看向女人,衛半悅低着頭,隻能看到她飛揚的馬尾。
可抽絲剝繭,是他過火了,衛半悅才挑明已婚的身份。
那些被人誤會的時光,是一顆顆暧昧的甜果,那甜味是糖衣,包裹的全是苦澀。
再苦他也願意吃。
衛半悅什麼時候成了他的瘾?容池腦子清醒地計算着面前的女人,沒有什麼人無可替代,他現在就可以松開手,他轉身就可以找一個替代品。
但這是衛半悅啊,因為得不到所以才不願放手嗎?這是人類的劣根性嗎?
“花城也有優優超市……你們夫妻分割兩地也不是長久。”這段話,容池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說完。
瘾總有過去的一天,他就再自私一回,他一定放對方走。
“容總,黎城很好,我老公習慣那裡的生活。”
所以你最終還是要回黎城嗎?容池看着衛半悅。
偌大的辦公室,兩人安靜地面對面站着,這不是一個上級與下屬的氛圍。衛半悅後退了一步,容池是固執的,從學車那裡不就看出來了嗎?
“容總,對不起,是我多想了,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我很喜歡智擎,如果可能我想一輩子在智擎上班。”她擡起頭,眉頭微蹙。
這樣的示弱是臨時的,是假裝的。衛半悅知道,容池知道。
“容總,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才能消氣?”衛半悅低下頭,聲音弱弱的,這話說得倒是真心。
一句句話,說着恩情,說着感激,說着歉意,全不是他想聽的。
容池緊握拳頭,往旁一退:“去幹活吧。”
衛半悅快速走了出去。到門口她拍拍胸脯,該死,她怎麼會猜錯容池的意思?
有同事見衛半悅一臉後怕,問她怎麼了。衛半悅指指容池的辦公室,小聲道:“被罵了。”
她拿着容池刷同事的好感,她這麼可惡,如果容池知道了,大概會後悔今日的挽留吧。
衛半悅以為容池與自己的關系要再冷一段時間,哪想第二日容池就調節好了,還在加班時邀請她去樓上健身。
看着容池宛若無事的樣子,衛半悅自然學着他。
唯一變化的是,容池那些似有若無的親近少了,他們現下更像正常的上下屬。
周四的晚宴性質有點不太一樣,是個奢侈品牌舉辦,往年這樣的宴會容池隻是過去亮相下就離開,今年很早就備好了。
他不但出席,還帶了女伴過去。衛半悅的晚禮服是容池定下的,他還準備了一套首飾,原先是想着宴會當天送到衛半悅手上,現下隻覺得棘手,太過昂貴的禮物,即使是以置裝費的名義,衛半悅也不接受。
衛半悅提着一襲粉色的拖地長裙走出來,她頭身比例優越,這條挑身材、挑膚色、挑氣質的長裙,被她演繹得很好。
她梳了個公主頭,脖子上戴着藍寶石項鍊,這是她手裡最昂貴的首飾,正是容池添置的。
“容總,我換好服裝了,我們現在出發嗎?”
容池擡起頭,林中精靈款款走來,他慢慢收回眼神,打開抽屜,随手般地遞給衛半悅:“換一套首飾,這套不搭。”
“好的。”衛半悅也是公事公辦的口氣。
衛半悅再出來時,換了一套鑽石項鍊,頭上還戴了個皇冠。
美得像個精靈公主,但不屬于他。容池站了起來,他穿着中規中矩的黑色西裝。袖扣和領帶夾全是鑽石材質,與衛半悅的首飾是同一個牌子。
“走吧。”
晚宴地點。
容池率先下車,衛半悅剛想自己開車門,門從外面被打開了。男人有力的手臂伸進車内,衛半悅搭着對方的手下了車,下車後随即把手放在男人的臂彎裡。
衛半悅本就是高個子,今天穿上10厘米的高跟鞋,正好夠到容池的眉眼。
她隻需微微擡頭,就能看見男人冷峻優越的臉龐,衛半悅别過頭。
“别緊張。”容池拍拍她的手臂。
“嗯,我不會給容總丢臉。”衛半悅深吸了一口氣。
她把這件事當成了工作,容池眼眸暗了暗。
這種場合社交屬性複雜,有商業目的,也有父母給兒女相看合适的對象。
無疑容池受到了最大關注,比起守城的富二代富三代,力挽狂瀾帶領家族再登頂峰的容池,是年輕有為的最佳代言。
未婚無绯聞,上頭沒有長輩壓着,容池是不少人父母眼中的乘龍快婿,但敗也敗在沒長輩壓着。容池不想結親,誰也不能逼迫他。
這次竟然能看到容池出席,動心思的人自然不少,但看到他旁邊的衛半悅時,又不敢貿然前去,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面子矜持總是要的。
容池忽然低下頭,醇厚的男聲貼着衛半悅的耳朵:“這裡不少人想跟我結親,他們可能會誤會你是我女朋友。”
衛半悅下意識扒拉下耳朵,容池的氣息撲在耳朵上,癢癢的。
“這是很正常的猜測。”衛半悅挺直背,落落大方回複道。
“容總,這位是?”終于有人過來詢問衛半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