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鴿子叫聲不斷在身邊響起。
哪來的鴿子?金栀扭頭過去看。窗沿邊上停着一隻白毛鴿子,正低頭舔舐着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使鴿子給她送信的,大概也就殷琢那家夥了。
她沒理這信,揮揮手趕鴿子離開。
鴿子飛走在空中盤旋一圈又落回原地,“咕咕”叫喚兩聲好像在宣告自己的堅持。
“你這鴿子的倔勁兒到時随了你那主人。”
它歪着頭,“咕咕”叫了兩聲拍打幾下翅膀。
金栀取下信來,洋洋灑灑寫了滿紙,沒什麼重要的事。大緻内容是與她問好,最後提到幾句徐少筝已到王城,甚是想念之類的客套話。
它似乎不止來送信,飛進屋中圍着金栀繞了幾圈,最後停在桌上攤開的紙上。
“山君讓我給他回信?”金栀不禁有些驚訝他們天溪寨是如何訓練的這些飛禽走獸。
不知是否看透了她的想法,白羽鴿得意擡高頭。
金栀将它捧起放在手上,如此有靈性的鴿子,真想将它留作己用,不過畢竟是殷琢養的。
丁十安拎着白羽鴿入内。白羽鴿被他抓住後一路撲騰掉了不少羽毛。
“咕......”白羽鴿扭過頭,幽怨地盯着他。
“山君......金姑娘沒寫回信來。方才我剛出去見小黑飛回來,什麼也沒有。”丁十安靈機一動抓住白羽鴿,“小黑,是不是你将金姑娘的信弄丢了!”
“咕?”白羽鴿不再理他,掙脫開晃悠悠地扇動翅膀飛回窩中。
殷琢從頭到尾沒說什麼,默默将那些未寫完的信收起。
從山下回來後近來都是如此,每日在書桌前坐着。他一向不愛念書,無論從前二當家怎樣勸阻甚至打罵,都無法讓他專注超過一炷香時間。
好不容易寫了這一封能寄出去的信,結果是石沉大海。
沒見過山君這樣,在丁十安看來他一直都是那種事不關己一身輕的做派。這樣好像是見過金姑娘以後,所以是......山君他對金姑娘有意!
“山君......”他本想問明此事,卻見那副抓耳撓腮的模樣想必自己也不清楚。
金栀求魏巧蘭将她從前的房間收拾出來,将原本的床換成繡架擺在中間,作為單獨的繡房。從今往後便作為金栀單獨的屋子供她在裡面研究繡藝。
“阿姐。”虞檸神秘兮兮湊到金栀身邊,“今個早上你怎麼回事兒?聽見你留在房中獨自嘀嘀咕咕許久。吓得我不敢進去。”
“沒事,抓隻鴿子,本想留下來下蛋改善姑娘們夥食的。可惜是隻公的,就放走了。”金栀故意逗她。
虞檸有些可惜,她還沒嘗過鴿子蛋是什麼味道,一瞬在腦海中想到了十數種做法。金栀常說她應該去久安樓當廚娘才是,怎麼也能混個掌勺的位置。
金栀揉揉她的腦袋:“這麼膽小可該如何是好。”
“但我知道阿姐會一直保護我!”
前世自己離開後,虞檸就像現在這樣一直等待着她回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她停住回憶,與其活在那段揮之不去的噩夢中,如今那些事都未曾發生,命運已然發生改變。整日杞人憂天,或許事情并沒有那麼糟糕。
“你基本功練好了嗎,等會兒若是蘭姨說你,中午可就别想吃飯了!”
“我可不敢再偷懶了!之前蘭姨心狠罰我兩頓都不能吃飯,要不是偷摸藏了個餅子,恐怕就餓的連繡針都拿不起來了!”虞檸不敢再和她打哈哈,趕緊回去繼續完成繡活兒去了。
這兩日沒人來定繡樣,金栀落得清閑,總要想想如何繼續研究那新式繡法。坐下還沒一會兒,剛要拿起繡花針又有人沖進來。
金栀扶額,最近怎麼都這麼愛找她?記得繡樓的姑娘們分明私下裡都是将自己比作年輕的蘭姨。
嚴厲,正經,不好相處。
“我後悔了!”葉蘋進來時就這麼喊着,“我本是好心膠莫杏兒,結果她連點基本功穿針引線都不懂。十個指頭刺了個遍還沒成功!真不知繡樓招這種人做什麼!”
葉蘋如今對莫杏兒已經改觀了大半,雖然她還是笨手笨腳。但好歹是自己先将這活兒攔下來的,便決心将其做好。
可無奈莫杏兒學個穿針引線還将籃子打翻,将線團全纏在一起。
她一向是個急性子,方才一下子氣急了,就來找金栀發牢騷。
金栀安撫她:“沒有生來下就會這些的。我知曉你是好心,先替她謝過你。你忙自己的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