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任命來後,徐元仕搖身一變成了縣尉要管的事也多了,每日見不到人影。徐幼雲每日喊鬧也令他十分頭痛。這兩日總是待在家裡守着,有公務也不到衙門裡去了。
他一直在家裡守着,這兩日除金栀來過一趟,其他人擺放一律回絕。恐生事端,不讓徐幼雲在成親前見任何人。
“老爺老爺!”
見徐幼雲的貼身侍女急匆匆來,以為她又出了什麼事,起身就往外沖。
小翠将他叫住:“老爺!小姐答應成親了!”
“嗯?”前兩日還鬧着要上吊,怎的今日就想通了?
徐元仕問她:“小姐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确!”
小翠今日一早起床就見徐幼雲坐在梳妝台前試戴徐元仕給她準備的首飾。
“我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這是父親所希望的......”小翠将徐幼雲的話如實帶到。
徐元仕一直想着她這話的意思,這般堅持或許是他錯了。
坐在衙門時已過晌午,手下來報:“大人,城北那邊巡視回來的人說有人鬧事。”
徐元仕聞言緊皺眉頭,城北那邊至今仍不安定,需多派些人手加以防範才是。
“這種事你們以後看着辦就是,不必再過來說了。”徐元仕吩咐下去,見他遲遲未有動作,“還有何事?”
他有些為難:“城北那塊鬧事的都抓起來了,不過......要不大人您親自去瞧瞧,事關......屬下不敢擅作決定。”
這種鬧事的按照本朝律法大多抓起來關幾天以示懲戒,領頭的便再打一頓。
徐元仕跟着來到大牢,見到一個令他意外的人。
“這不是王家的世侄嗎,你們怎麼将他抓起來了。”看似在質問将他們一起捉來的手下,眼睛卻一直盯着王家小兒。
明白徐元仕的意思,手下不給王家小兒狡辯的機會。
“我們在城北巡視,即将回來之際遇上王公子帶着人在賭坊鬧事。趙捕頭本想出手制止,卻被偷襲緻傷。兄弟們回衙門叫了人去,才将他們制服。”他說着還狠厲地瞪過去,這群小兒實在過分,仗着家世整日耀武揚威!
徐元仕陷入沉思,想起來這王家小兒從前也是與賀錦舟總厮混在一處胡鬧,近墨者黑。當初信了那媒婆的胡話,怎就同意與他們家結親了!如今婚期将近後悔也是無用。
他想起已故的妻子,從前答應過她會照顧好這一雙兒女,不過沉浮官場多年無法再上一步讓他失了本心。幸虧離婚期還有些時日,否則才是真的無法挽回。
“小姐!天大的好消息!”小翠看起來很高興,“老爺今日一回來就說了要給你退親。和王家的那門親事便不作數了!”
徐幼雲已經聽說這事,沒太大反應淡淡應了一聲,手上收拾行囊的動作未停。
“我父親何時回來?”估摸着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小翠也不想她出嫁,還沉浸在興奮中:“小姐,早上你答應時把我都下了一跳,這不像是平常的你。”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父親這兩日為了我的婚事勞費心神,我若是答應了算是了卻了他一樁心事。金栀就和我說,幹脆應了,将他支出門去。”
“那王家小兒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性子,整日帶人在城北鬧事。而且......”徐幼雲故作神秘,“父親不知他的真面目,雖有些老糊塗了,起碼為人還算正直!不會放任他在外胡鬧。”
“倘若老爺不退婚呢?”小翠不懂,但這事确實險,若是沒用,小姐豈不是真的要嫁過去了?
徐幼雲又問一遍:“我父親何時回來?”
小翠告訴她:“老爺說還要處理些公務,今天就不回來陪小姐用晚飯了。”
“小翠,我今日身體不适。吩咐下去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徐幼雲擔心這個最忠于自己的婢女,從小一起長大就跟親姐妹一樣,同父親兄長無法訴說的事全部向她傾訴。
徐幼雲不甘于留在這小鎮中。金栀能絕處逢生救下繡樓;葉家姐姐同樣将胭脂鋪子開遍十裡八鄉,她為何不能靠着自己闖出一番天地。
“小翠,你一定是支持我的對吧!”面對着她希冀的目光,小翠也鄭重點頭表示自己會幫助她。
“好,就等着金栀來了。”
金栀瞧着那隻白羽鴿,手心中捧着幾粒玉米放在窗沿邊給它。等了許久終于在傍晚見它來了,也多虧了殷琢這兩天一封信。
瞧它吃的歡快,她對那隻白羽鴿說:“你可一定要快快地将信送過去。就靠你了!”
鴿子吃飽喝足後撲騰着翅膀飛走了。
[山君,見信安好,多日不見。此貿然叨擾實屬有重要之事拜托。有一批重要繡品急要運往外鎮,不知可否幫忙押送。今夜子時後山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