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安好。”因被綁着,金栀無法向其行禮,隻能微微屈膝颔首,代作向其行禮。
“都是自家人,不講究這些虛禮。”高行朗扶住她肩膀,見她身上還綁着繩子,便質問後面那倆,“怎麼還将人綁了!”
丁十安不明白。
平日裡三叔對這些外來的一向持反感,每次這樣的都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樣,恨不得将他們當場扔出去!
而寇诏不在意這些事,抓到人也就隻扔出去。
怎麼今日這兩人還轉了性?
“這就是繡樓那位金姑娘?今日裡總算得見,長得如天仙一般。”高行朗連連誇贊。
難怪自己那鐵樹般的侄子對她念念不忘。
“不用害怕,這兩個家夥隻是遵循山寨的老規矩。我們還是很和善的。”高行朗怕她被綁來害怕,想着第一次見面總要給人姑娘家留下山寨的好印象。
隻是他這五大三粗的模樣說這些安慰的話,更像是在威脅别人。
“三當家的,我找山君有急事商議,不知可否幫我通傳一聲,尋他過來?”金栀到沒受驚,眼下說正事要緊。
高行朗讓她坐到桌前,到上四杯茶讓三人坐下,“别着急,已經派人去找了。隻不過我侄子他最近總是不見蹤影,有時連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端起茶杯細細品味。
“勞煩三當家費心,隻是此事事關重大,所以我隻想必須找到山君幫忙。他在哪?”金栀現在沒心情停下來與他們細細品嘗。
“小金姑娘你放心,我這就派人把他帶過來,哪怕是綁也趕緊綁來你面前。”說罷,高行朗吩咐手下人再去找他。
寇诏冷哼一聲,說是又找他們幫忙。可每次都沒什麼好事,這次指不定又發生什麼。
他怒而起身大聲道:“我們可不可以再接你的生意,山寨這三個月才安穩幾日,實在不想在陷入水深火熱之間……”
“哪裡的話!”殷琢走進洞來,大聲呵斥住他。
“多日不見阿栀你有漂亮了。”他徑直走到金栀面前。
“你倒是憔悴了不少,幾月不見,連胡子都長不出來。”金栀瞧見他不修邊幅,胡子拉碴,整個人又被曬的黢黑。
“近日山寨事多,來回跑得腳不沾地,沒辦法,這兩日才稍微歇息了。”他回道,“抱歉,聽說你來了我就趕緊過來。”殷琢說話時氣喘籲籲,看來是剛趕過來的。
“怎麼頭發都亂了衣裙上也是髒。這般狼狽,你上山的時候走的是小路,難不成走到陷阱那邊去了?”
她落入陷阱時沒來得及整理自己,就被帶到這裡了。随身攜帶的唯一一根銀簪還被寇诏撿走尚未歸還,頭發自然也是散亂的。
殷琢從他那裡要回銀簪,走到她身後,輕輕挑起她一縷發絲。
高行朗不留在這裡打擾他們二人,招呼着其餘人去山上巡邏趕緊離開山洞,隻留下他們二人。
“找我有什麼事嗎?”殷琢雖知曉她的來意,不過為避免身份暴露還是照例訊問一遍。
金栀驚訝于他還會這些:“你做這事倒是挺順手的,以前經常幹嗎?”
“倒不至于,不過替山寨裡的幼女紮過兩個發髻。不是很熟悉你們女兒家的樣式,隻能盤起個簡單的。”殷琢動作很輕,怕平日裡用盡習慣了,不慎弄傷她。
“我這次找來,是想請你幫忙。我想去一趟王城那邊,不過這路上一路兇險,我不宜自己行動。”金栀向他道明來意。
“阿栀,你也知道此行兇險,非去不可嗎?”憑殷琢和山寨弟兄們的本領,帶她們過去倒是不難,最多是長途跋涉辛苦些,之前也不是沒做過這些事。
可是王城商會極其排外,想去采購材料或是找尋工匠都是極難的。
況且……殷琢還記得賀家大概是回了老地方企圖東山再起他雖派人探查過一二得知他們現在仍舊處于低谷,但此事也不可忽視。
等他編完,金栀好奇是什麼樣子,可周圍沒有鏡子,她便上手去摸,是很簡單利索的馬尾,那支銀簪簪入發絲之中。
她從懷中拿出一布袋子,裡面裝滿銀兩,有整的幾塊,若如是碎銀,她攢了很久才攢下這些。
“隻有這些了,我出錢,希望你能幫我。”
“為什麼找我呢?”他問。
她不假思索道:“因為我們殷山君神通廣大,本領高強!有你在還擔心有去不了的地方嗎。”
“好!”他收下那袋銀子。
餘光中,看見他把布袋子收起來時金栀身子微顫,往前邁了半步又重新退回去。雖面上強作歡顔,但心中始終不舍這攢了好幾年的銀子。
他故意逗她,将布袋子拿在手中摩挲:“你這生意我接了。何時出發?”
“明日辰時,繡樓門口見。我備上馬車,你們行走用的車馬隻能自己準備了。”
沒辦法,金栀的錢方才全給了他。
說定後,她便離開天溪寨回去收拾出行行囊。
寇诏私下裡問他:“山君,我們真的要去嗎?”
殷琢忙着清點行囊,直截了當回:“一單生意而已,難道還怕丢了性命不成!”
他倒是不擔心丢了性命,是害怕這一趟出去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