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幽幽行駛于林間小路上,這路坑坑窪窪并不好走,不時地颠簸一下弄得人頭昏。
“停車——”
宋雙雙掀開車簾跳下車,跑到路邊幹嘔起來。
寇诏不滿:“金姑娘,看來你的人不适合遠行啊!”這才剛出發不過半天,剛出甯浮鎮地界,不知道停了第幾次了。這樣走下去何時才能到,他不想将時間都浪費在路上。
宋雙雙喝口水頭昏的感覺才稍微緩解些,她對面前之人緻歉:“金栀,抱歉給你拖後腿了。”
“哪裡的話,多花幾天沒什麼的。等會兒過了這兒路就平坦了。”金栀扶她起身坐在一旁休息,拿出一早備好的橘皮,“試試這個。”
她本沒打算帶宋雙雙一起。
昨日回繡樓後,金栀便開始挑選與她一同出行之人。
虞檸自告奮勇要跟着:“阿姐,為何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去。長這麼大我還沒去過很遠的地方。”
小姑娘看起來很傷心,最近這段時間,和阿姐好像不似之前那般親近。
“你整天到晚心裡在想什麼呢,這次出去又不是踏青。長途跋涉一路艱辛,就你多動一步都嫌累的脾性哪裡受得了。再說了,若是咱們兩個都出去了,蘭姨平日裡想找個人說話都找不到。所以啊,我讓你留下是為了替我看好繡樓!”金栀攬過她的肩膀,悄聲囑咐着。
“真的!”虞檸眼前一亮閃爍着驚喜,“那我留下,阿姐你放心!”
其實金栀最先想到的人是莫杏兒,加入繡樓前她從小習武,帶她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相互照應。雖來繡樓的時間不算長,但為人豁達。
金栀詢問她的想法。莫杏兒略感為難,猶猶豫豫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回答。
“我可以去!”循聲看去,說話的人卻令誰都沒想到的宋雙雙。
她進入繡樓快半年,平日裡膽怯不愛說話,與人交往也少,甚至繡工也不算出衆。除了和她一起住的葉蘋,其他人幾乎沒和她有過多的交流。
“雙雙?”金栀有點意外她會主動請纓。
“我家裡從前在附近的小村落住過一段時間,對那附近還算了解。說不定,能幫上你......”宋雙雙說話的聲音漸小。
次日剛啟程,宋雙雙受不了這路颠簸。
“我看着他們三個,害怕......”宋雙雙不敢擡頭,她想不通金栀居然與這山匪還有來往。
丁十安跳下馬來蹲在兩人面前,看宋雙雙不擡頭,他又彎腰故意逗她:“害怕?”
金栀使手抵住他的頭讓他起來:“别胡鬧了。”
“金姐姐别生氣,這位姐姐也别害怕,我們山君長得兇點而已,人不壞。”他站直身。
“今天還能走嗎。”寇诏問她們。
眼見天黑,再聊下去今夜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
“行了,都消停點。”殷琢勒令禁止,“往前三裡有個驿站,天不早了,夜間趕路危險,大家先在此将就一晚。”
“行,那就先這樣吧,正好讓她休整下。”金栀同意,以現在宋雙雙的狀況趕路不合适,要是生病就麻煩了。
寇诏啧一聲:“麻煩!”他伸出手将宋雙雙拉上馬,手持缰繩策馬而去。
“雙雙!”金栀快步到殷琢旁邊,“你還看什麼!快帶我追上去!”
殷琢斂住笑容,待她坐穩後朝身後對她囑咐:“抓緊我。”
“山君!三哥!馬車怎麼辦?”他們前後腳離去,丁十安留在原地手足無措。
“你一起帶過來,我們在前面等你!”殷琢留下這句話帶着金栀上前追趕。
三裡之外,這處坐落着一家驿站。來往行人卻不敢停下,沒人敢相信一家開在荒郊野嶺的驿站,若是遇上什麼山匪強盜半夜将錢财洗劫一空。但金栀一行五個可不怕,其中三人都是山匪,還怕他們劫了自己人不成?
丁十安急匆匆趕來,癱倒在門口氣喘籲籲。
殷琢叉腰踢一腳累癱在地的他:“臭小子,怎麼來的這麼慢?”
寇诏也在旁幫腔:“還以為你走到半路偷摸跑回去了。”
“我沒辦法啊!這兩匹馬實在不好控制。”他指的是馬車上套的那匹以及自己原本乘的那匹。
方才他一手騎馬,空出另一隻手來拉馬車的缰繩。結果身上套車的那匹馬嫌重,死活不肯往前。兩匹馬形成一前一後拉鋸,扯的他雙臂生疼。
幹脆把另一匹馬也套在車上,這才準時到了這兒。
“哎呦——這位小哥是怎麼了?可是身上有什麼隐疾?平白無故倒在我們這驿站面前,叫别人瞧了去還以為我們是家黑店呢!”
驿站老闆娘從屋裡出來,手中搖晃着圓扇靠在圍欄邊。
丁十安左右環顧一圈,不屑撇撇嘴:“這荒郊野嶺,除了過路的哪有人來。”
老闆娘冷笑一聲:“本店不負責照看車馬,自己栓好了找點草料喂,飯菜快好了進來吧。”
店内雖然昏暗,但卻打掃的一塵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