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琢想過她會拒絕,沒料到她拒絕的這麼幹脆。阿栀......她也在意白日那些人的嘲笑話嗎?或許今日的做法對她來說确實是一困擾。
她不愛被别人拘束着,難怪會當面拒絕。
今日做法可難免落人口舌,對金栀來說,背後的指指點點多了必定有壓力在身。
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沒有!”
依舊是那套說法。
金栀如今一心撲在繡樓上,其他的并無想法,至于殷琢瞎猜測的那些更是不存在的。經曆過前世後她早就不過多的期望這男女情愛之事。
她也不明白如何是真正喜歡旁人,前世稀裡糊塗的與賀錦舟在一起後,她總覺得這互相為對方付出就是愛,可是最終落得的下場凄慘。
金栀想着,她其實并不會愛人。但是有蘭姨、有虞檸宋雙雙她們、有殷琢在,原本匮乏的情感中注入了越來越多的不同的情感。
而對于殷琢,他對于自己的感情永遠都是強烈且明豔的。殷琢從不會刻意隐瞞自己的心意,他對金栀她從不是一見鐘情後的沖動,而是在情随事遷的愛意漸長。
這幾年殷琢百般試探,雖一次次的失敗,但壓在金栀心中那石頭總算被撬開一分。
金栀不敢接受,說到底是因為親生父親的事。若是日後會因為此事連累了殷琢,畢竟那人可是什麼惡事都做得出來的......
不過說到底,如今她的命運已然不同。擺脫了賀錦舟,再也沒有威脅她的一大心魔。她隻是一個普通的繡娘,見不着那些王公貴人。
小時候蘭姨撿到她時裹着的襁褓被褥被她燒了埋進墳中,甚至連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家族玉佩早就給了殷琢讓他送去典當行。她這身份再也無人知曉。
定王府獲罪難以翻身,平信候遠在天邊無人依仗。
前世他們之所以聯手是因為她。今生沒了她這一樞紐,平信候看不上賀家罪臣。兩家都再無翻身之地!
或許她真的不用再擔心這些,可以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了。
“天晚了,你休息吧。今夜當我喝醉了酒後胡話。”殷琢見她不吭聲,像之前那樣當作酒後戲言這事便就過去了。
“我的心與你是一樣的!”
殷琢原本手已經搭在窗戶上,聽到她的話後又轉回身來。
“我的心意與你是一樣的。”金栀又重複說一遍。
金栀取出錦盒給他看,“這些時日你的傳信我都留着。”她在感情這事上确實遲鈍些,近來事多,顧不上給殷琢回信,但是想說的話卻是一大堆。“我每日都寫,但是沒送出去,不過你寫了多少信,我就寫了多少,從兩年前開始。”
“白日,他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不必理會這些。”
“我并非鐵心,看得出誰對我是真心實意,可我不知該如何回應你,隻能如此逃避。”
“你知曉我是一孤兒,所以更希望用自己這雙手去還蘭姨的恩情,為自己與那些女孩們掙出一個未來。現在,再加上你。”
殷琢呆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話一說開,金栀如釋重負,甚至比他更豁達開放些。她上前一步墊起腳吻上他的唇角,輕輕碰一下立馬分開。
殷琢攬住她的腰,卻被她用手抵在胸膛處。
“殷琢,别人那些話你不需要在意,我更不在意所謂身份清白與否。你是山匪也好,農戶也罷,哪怕是什麼天潢貴胄的世子。可殷琢就是殷琢。”
而她喜歡的正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殷琢,是這個會保護自己與家人的殷琢。
“阿栀,我原本此生既已認定你,就斷不會放棄。再拒絕多少遍都沒事。但還是......謝謝你。”
金栀雙手捧住他的臉,用拇指輕輕擦去他眼角的淚痕。
與此同時,天溪寨那邊卻早就亂作一團。
殷琢偷偷外出沒告訴任何人,找不見他,那幾位當家的可是着了急。
高行朗蹲在地上撓頭仰天大喊:“我們家山君到底是去了哪了!怎麼就悄無聲息的跑沒影了!若是這大半夜的在山路上不小心路滑,掉水了去了怎麼辦!他不通水性啊!”
丁十安安慰他:“三叔,這山上沒有河流或窪地,你不用擔心。”但他童謠急的坐不住,已經穿戴好準備帶人出去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