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但高行朗轉念一想:“萬一碰上狼怎麼辦!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三叔,山君不至于連狼都打不過。”寇诏也說道,他比較安穩些。殷琢不知去向,他們子亂陣腳也是無用。
“自從他十歲下山回來後,就變了樣。若是他再出什麼事,我實在是,愧對大哥!”一口氣被噎住,他猛烈的咳嗽:“萬一......”
“收起你那些心思,滾回去睡覺。”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雖雙腿殘疾,可氣質甚是儒雅。由手下推着進來。不似其他人的慌張,他臉上平靜。
寇诏迎上去接替站在他身後,“阿爹,怎麼還把你驚動了。”雖是問得男人,不過審視的目光一直盯着後面那手下。
“别為難他。你們動靜鬧得這麼大,我再不出來你三叔又要出去惹是生非了。”二當家的自是知曉兒子這副樣子惹人害怕,揮揮手讓閑雜人等退下去。
手下被他看的脊背發涼,趕緊退下。
“殷琢不再是十歲小兒了,他如今有自己的思想,知道該幹什麼事。因為山寨,常年拘束着他也不是辦法。”寇二當家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塵灰。“你們幾個,告訴我實話,他是不是去山下了。”
寇二當家大概猜到他去做什麼了,無非是白日裡被人家拒絕,晚上出去買醉了。
“若殷琢真是喜歡那姑娘,也确實該好好商議一下這事。該有的禮數一樣不可落下。”寇二當家盤算着要備些什麼東西。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把他找回來。
他吩咐下去:“小雙應該還在鎮上,寇诏你去傳信給她讓她找找。再排兩個人在山上好好巡視一圈。”原本亂哄哄的山寨不過片刻便井然有序。
高行朗沒事幹,殷琢不回來也沒心情就這麼回去睡大覺,他推着輪椅先将二當家送回去。
“有事就說。”寇二當家見他一路都不說話,猜想到他心有不快,若是不問,就這犟種能氣得一夜睡不着。
高行朗:“我不明白,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怎麼殷琢這小子就是學不會放下。無論山下人對咱們的誤解也好,他對父母失蹤的執念也罷。始終是兩根刺紮在心上拔不掉。”
“十安小子說過,自從認識繡樓那位姑娘以後,他倒是變得不再那麼抗拒。我在想,或許能讓他敞開心扉。”寇二當家也像看見殷琢安好,“這也是已故大哥的遺願,之所以這些年一直瞞着他,就是希望他能安穩一生,平安順遂。”
他這父母可不是普通人,隻不過因為家道中落,大哥才被迫落草為寇在山野間與他們一同長大。又在機緣巧合之下為自己本家翻案。
當初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要帶着自己這兩位兄弟去過好日子,謀個一官半職再也不用受人指責。
可惜因戰亂而死,隻留下年幼的殷琢被高行朗提前帶回山寨,代價是他們兩兄弟也各自重傷,一個傷了手臂,一個雙腿殘疾。
他們不悔,隻全心照顧大哥留下的血脈。沿用他的本姓,精心培養。但終歸希望他隻過平凡的一生。
琢,是精心雕刻的玉器。這也是他娘親對他的寄望。
宋雙雙接到來信,得知殷琢不見之事後,出門擡頭就看到金栀的繡房内還點着燈,心中了然。金栀來開門時裡面卻隻有她一人。
“别看了,他早就離開了,現在這個時候估計已經快回山寨了。”金栀知道這麼晚她的來意,方才殷琢還想留在這兒看她刺繡,好不容易才把他勸走。
宋雙雙糾着她纏問:“你也喜歡我們山君嗎!”
金栀笑而不語,扭過頭去做自己的事,不過手上不住地來回捋平那一縷線的細小動作被她盡收眼底,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果真如此,山君總算是如願了。”宋雙雙很高興,她是第一個知曉這事的!
等會飛鴿傳書回去,他們肯定嫉妒自己第一個得知。
“我們說好了這事日後再談,我要管着錦绮樓,他還有山寨。将一切事情處理好前都不談男女私情。”金栀将東西一一規整好,吹了燈兩人一同往卧房去。金栀掌燈,宋雙雙跟在她身後。
“金栀。”她突然停住腳步,再三猶豫着。
前面的人也停下腳步轉回頭看她:“怎麼了?”
宋雙雙猶豫着,是否将殷琢那些過往與她說道說道。
“關于山君的事......”
“我基本上都知道了。”金栀先開口拜托她幫忙:“雙雙,下次你回山寨時可否替我給他捎個信兒。”
“就說無論如何,他都是我認定的人。此生都不可能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