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笑容讓人不寒而栗。殷琢不信他能不在意其妹妹一事。
殷琢擋在金栀前面,目露兇光盯着對面那人:“徐都尉,你如今是天家的人了,作何事前要三思而後行,莫要意氣用事。因為一時沖動連累了家人那可就不好了!”
徐少筝一愣,轉而換上一副和煦的笑容:“殷兄多慮了,我此次邀約并不是要找你們麻煩,而是特地來感謝你們的。”
金栀不信,殷琢也不信。他們三人之間哪有什麼恩情?
見對面兩人充滿懷疑的目光,徐少筝知道自己這話不足以他人相信。但無論如何,他是真心感謝的。
兩年前陰差陽錯之下,他們使計不僅使自己擺脫賀錦舟的壓迫,更是因此被齊陽朔賞識得意進入學堂成為丞相的門生。
如今他在朝為官,一路走來的每一步都有貴人相助。若非如此,徐少筝知道憑借自己的資質恐怕還要更加困難,原本父親是想辭官讓自己頂替了他的位置的。
徐少筝說完這些,對面兩人沉默半晌。
“真的?”殷琢質疑過他後轉身悄聲同金栀囑咐,“當心他使詐,要是周圍有官兵埋伏,我留下斷後,你趕緊跑!”
金栀使勁兒掐他胳膊一下,整日疑神疑鬼地還逞英雄。将他拉倒身後,對徐少筝說:“若隻是因此,徐都尉大可不必将我們倆單獨找來,還有什麼事直說吧?”
“确有一事請教。家妹自兩年前離開家後便不知所蹤,我想問金姑娘可否告知我她的去處?”
“你怎麼覺得我一定知道她的去處?”金栀問。
徐少筝也不清楚,他離開後才聽說這是兩年内,雖然也派人找尋過,不過始終了無音訊。
天下之大,漫無目的的找人就像是大海撈針。至今不知妹妹去處。
今日來這一是為了感謝,二則打聽徐幼雲去處。
“無妨,我了解她。如果真的不想被人找到的話,是不會和任何人聯系的。”徐少筝得不到回應,想必今日從這問不出什麼。
“這兩年她也沒聯系過我。不過……三日前,有一封信。”金栀今日來前,也以為他是來尋仇的。便随身帶着這封書信,若是他和他父親你要想把自己抓到牢籠裡去,就将這封信拿出來威脅他。
沒想到卻是以這種方式派上用場。
徐少筝激動,沖向前一把搶過那封信,手都在顫抖。
殷琢扶住金栀的肩,将她帶後撤一步,湊近她耳邊輕聲道:“當心。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卻大概能明白,從小一直長大的至親如今下落不明。每看到一絲希望,肯定會去尋找。
倒有些羨慕他們這兄妹倆的感情了。
讀完信,得知妹妹如今平安無事。徐少筝懸着的那顆心總算放下了。不過看着她如今過得不錯,他并不強求帶她回來。
他嘴裡不斷喃喃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将信還給金栀,卻又不舍得放手。
“要不這信就留在你那裡?徐都尉思念妹妹之心令人羨慕,留此信可作當紀念。”
徐少筝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如果他想告訴家人自己所在何處,不會一封來信都沒有的。看來幼雲還是在躲着他們,既然如此,他并不強求。
“她雖然在信中沒有提到過你,不過你們畢竟血脈相連。就算相隔甚遠,也始終牽挂着對方。幼雲也一定是這樣想的。”金栀說。
殷琢也在旁邊幫腔:“就像我與阿栀,各自忙碌時雖然見不到面,不過我們都始終互相牽挂着對方。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
但願如此吧。
徐少筝謝過她的安慰,今日出來這一趟也算作是有收獲。不過父親那邊還需瞞着,不能讓他知道妹妹去處。
“金姑娘,殷兄。今日想見,多虧了你們的開導。我會私下裡派人去尋找家妹。就算他不肯回來,能得知她如今是平安無事的便也是知足的。”徐少筝作揖微微附身鞠躬。
金栀也期待徐幼雲平安歸來那天。不過同時怕他貿然派人前去會打草驚蛇,徐幼雲得知自己行蹤曝光會再次躲藏起來。
“你先别着急。”
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他,穩住不讓他沖動。現在已經有了她的蹤迹,何必急于這一兩天。
不如先瞞着徐父私下寫封信去,同徐幼雲示好,告知自己支持她的決定,希望她在外平安。
如此一來,既不貿然,徐幼雲也不會在躲着他這哥哥。
“此計甚好!甚好!”徐少筝激動得上前要握金栀的手,被身旁的殷琢嫌棄的一把推回去,尴尬地隻能自己雙手象征性的握了握。“金姑娘妙招!”
她不是幫徐家的任何人,隻是因為與徐幼雲有些交情,不忍心看她陷入囚籠如前世一樣。
不過好在她如今過得很好,自己便也放心了。她心如天高,自是不能困在這裡的。
徐少筝心疼妹妹,她看着感動才透露了其去處。否則就應該像他的父親一樣,在無盡的孤獨中度過。
“你們這是……”徐少筝後知後覺,在他來時看見這倆人匆匆分開,還以為是殷琢大大咧咧的性格惹金姑娘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