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兩人回來路上曾在城門口短暫駐足。
殷琢指着貼在牆上那張告示,不免惋惜道:“是哪家丢了女兒。真是可憐。”
這告示上提到,他們家的女兒至今已經失蹤近二十年,當初被人帶走後妻子也因為深受打擊而瘋癫走失,跨越萬水千山找尋無果。
隻看着這告示上說的,就着實令人感到哀痛。
不過......
“可惜啊,如今各地各有苦難,過了這麼多年還找不到人,大概率沒希望了。”殷琢歎氣。
金栀卻是沉默不語,拽着殷琢的袖子硬拉着他離開:“看夠了,現在該回去了。”她不想殷琢在此停留時間過久。越看越覺得眼熟。
但是她那親生父親可舍不得那虛有其表的官位,甯願在王城享受那高高在上的待遇。他瞧不起這些偏遠之地的人,比不上自己,甚至連端茶倒水的資格都沒有。
前世,他聽說賀錦舟的妾室不過是一普通的鄉下來的繡娘,便從心底裡也瞧不起他,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
就算覺得親女可能生活于此,為了自己的面子估計也不會這樣大喧旗鼓地尋找。
金栀希望是她多想了,但是她在此見到文陌的那刻,她總算是明白這奇怪的告示是從哪兒來了。
她聽到這名字的時候還希望是自己認錯了人,不過連模樣外型都一模一樣。想必這人就是她那養兄文陌。
對于他的評價,金栀用四個字概括——惺惺作态!看上去與人和善,不過心裡藏着的壞主意最多。這家夥是面上做君子,背地做小人。
當初認親後,文陌代替父親來迎接她回府。
他說他是父親行軍之時在荒野撿到的孩子。當時文家夫妻成親已久都沒有孩子見他可憐,父母亡故,自此以後便收養了他并改名文陌。
他嘴上說着歡迎她回去,這樣父親也能安心。擺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樣,卻是一副自是清高,高高在上的模樣。
文陌對他這個妹妹更多的是冷淡,他很是聽從父親的話。
金栀恩怨分明。文陌雖未對她做出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不過她也看不慣這人。
徐幼雲見金栀突然不說話了,神色難看,以為她不舒服,連忙過去讓她坐下,“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這麼難看,要不趕緊休息下。”
殷琢也瞧見她臉色不好,“她累了。這事來日方長,改日再談吧。你們都先行離開吧,恕不遠送。”
“沒事!”金栀笑的勉強,讓殷琢拿出紙筆,由她親自寫下契約,“該今日做的事情就早些完成吧。畢竟一開始都說好了,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言而無信。”
聽她說這話,徐幼雲倒是沒想太多,反而覺得自己找到一個好的合夥做生意的人。與她暢想着未來:“金栀,我相信我們兩個一定能合作的非常愉快。到時候這店不僅會開遍全大順境内,甚至能開到鄰國去!”
“但願如此。”金栀與她拉着手,姐妹倆一起愉快聊天。
至于這個文陌,除了進來時向衆人介紹了一下自己,其餘時間就靜靜的待在一邊,徐幼雲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兒也不像他見過的那人。
她不時的往那邊撇兩眼,有些奇怪。長相雖是一樣,但這性格卻截然不同。她甚至連不會是什麼雙生子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自己聽起來都覺得荒唐,搖了搖頭否定。
總之這人真是奇怪。
在這裡待的時間夠長了,徐家兩兄妹與他們告别離去。
“阿栀。你可是認識徐姑娘那個夥計?剛才見你臉色突然就變了。”别人離得遠或許忽視了,但殷琢離得近,清楚地看見了她眼中的轉變。
金栀搖頭,“我沒什麼事的。隻不過是剛才突然想起些往事,不愉快的那些。”她深呼吸幾下,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經和前世的所有人都毫無瓜葛。
可是與徐幼雲一起的生意還要做,她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同時說明以後與他的交集不會少。
“沒事的。”她讓殷琢别擔心她,“天色已晚,你也回山寨吧。”再晚一會兒天色就全暗了,到時候他走在路上不安全,金栀又要挂心一整晚。
上次他傍晚回去,行至半路時,天突然開始下暴雨。結果那天晚上山上路滑,殷琢。不小心摔下來休養了快半個月。
“忘了你上次了嗎!聽話,趕緊回去。”金栀不允許他拒絕,直接将人推出門趕走。
等到屋裡隻剩她一個人時,金栀的心情還是久久未能平複。對于再次見到文陌。他表示萬分不理解。
他為什麼會在這,他的身份,他的态度……以及他堂堂一個侯府家養子,怎麼會給徐幼雲做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