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雲回去後就挑選了幾件新式樣衣來,說要給金栀瞧瞧,将這成衣原本差勁的花紋改了重新繡上去些新的。不過她今日忙,徐元仕自女兒回家以後便不肯讓她輕易出門了。拉着她話家常,徐幼雲抽不開身過來隻能讓文陌趕過來幫忙。
他看起來很是疲倦。徐幼雲沒來得及給他尋找住的客棧,他隻能連夜自己找了東市那唯一的客棧。不僅價格昂貴,環境也沒那麼舒适。住進去時已經後半夜,文陌這大塊頭隻能蜷縮在那張狹小的床上,一整夜都沒睡好。
這一大早得到消息後就緊急趕了過來,文陌哈欠連連但對于東家的話他隻能遵從。
他換股一圈,沒見着昨日見過的人,詢問面前的虞檸:“這位姑娘,請問你們繡樓的金姑娘去哪了?怎麼今日來沒見着她。”
虞檸低頭寫着,将他送來的樣衣數量一一登記在本上,“我阿姐平日裡很忙的,這些小事一般便交由我來做。”她說這話時擡頭看了一眼文陌,不過實現所到之處卻是他的身後,金栀躲藏在屏風之後悄悄看着這邊。
虞檸看見金栀點頭後才又将頭低下去,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而金栀雖未直接露面,一直遠遠地觀望着這邊的一舉一動,偷聽兩人的談話。分明很快就能登記完成的事,虞檸那丫頭怎麼反而與他拉起閑話來了?
“你幹什麼呢?”陸月從上面下來時就見着金栀像做賊似得彎腰貓在這兒,學着她的樣子也在這裡瞧了一會兒。但除了腰酸背痛外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陸夫人?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怎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金栀對于她突然出現身後已經習以為常了。
沒回答她的問題,陸月向金栀打聽是否知道那男子的來曆。
金栀隻說他是徐幼雲成衣鋪子的夥計,對于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你也在看那人嗎?聽說是從外鄉來的,不知來曆甚是可疑!看他,雖擺出一副向瑩瑩的模樣,可是那笑容卻僵硬無比,一看就不知道是心裡盤算着什麼壞事。”陸月剛過來不久,就覺察出那個文陌不對勁兒。
雖這理由就說他心裡有鬼未免有些牽強。不過金栀了解那家夥,陸月猜測的這些反而是對的。
“對了,我想問你,可否聽說過大約二十年前可有那戶人家收養女嬰?他們現在還在甯浮鎮内嗎?還是早已搬走。”文陌仍不死心,要将這事打聽明白。既然從金栀哪裡問不出什麼,那就換個人。
虞檸:“沒聽說過,不過......”
“檸檸啊!”陸月趁她說出來前先一步出來,拿過她的賬本,“我當是什麼難事。交給我們繡樓你就放心吧。對了,今天是不是還有事要忙啊,記完了記得趕緊過來幫忙啊檸檸!”她迅速說完後又離開,好像隻是來走個過場的。
“好......”虞檸還沒來得及答應,陸月已經又上樓去了。
文陌回到客棧時瞧見門口停着一輛馬車,上面挂着徐家的旗幟。知曉大概是徐幼雲已經來了。
“東家!”他問小二要了一壺水,帶着一起上去。
她迎上去焦急地問,“怎麼樣?樣衣都送過去了吧。”今日自己不在現場,生怕再出了什麼亂子。
文陌給她倒了水,“接到你的消息我便立刻就去了。她們家的繡娘幹活伶俐,說會盡快幫咱們安排。不過沒見到金姑娘,她們隻說等三日後再過去取。”他沒坐下,恭敬地站在一旁将事情彙報給她。
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了,徐幼雲沾沾自喜,剛回來就又談下一筆生意,她果然有這做生意的頭腦!
徐幼雲從家裡脫身後便馬不停蹄地去了錦绮樓,結果聽她們說文陌早就離開,便又往這邊來。結果在此等候多時才見他回來。他人生地不熟的,徐幼雲憂心他是不是走岔了路。再知道應該拍一個小厮去跟着他。
“路上走的慢了些。”
她沒說是否相信了文陌的解釋,想到他近日的奇怪之處,似乎就是從到甯浮鎮開始的。
徐幼雲拿出那張從城門上撕下來的紙擺在桌上,“我聽說你這兩日每天都會去城門口貼這些東西,我兄長的人已經注意了你兩日了。你是去幹什麼的?這上面說的人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她本無意追究文陌的過往,與他相處許久,也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
隻不過他近日變得太奇怪了,總是做一些令人摸不着頭腦的事。
“我沒跟你說過......”提及此事多了,文陌每次沉浸在回憶傷痛之中都不免難過。他跟徐幼雲細細道來他的曾經,以及與這妹妹關系是多麼的要好,以至于他這麼多年一直沒放棄過尋找。“我本想着,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提的多了隻會徒增傷心。東家一直對我百般照顧,我不能讓這些影響到我日常為咱們鋪子效力!”
徐幼雲本就是個重感情的人,這話說出來她被感動得痛哭流涕。同時責怪他不應該瞞着自己:“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放心吧,我去跟哥哥說。他畢竟是朝中官員,肯定能幫上忙!憑借他的号召力在城中宣揚一下,你就不必再費心到處去貼這些了。”
“東家,我不知道該如何謝你了!”文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訴說着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