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你是說季桑嗎?”
“季……對,娘對你和季同志之間的事好像有什麼誤會。你要去和娘說清楚嗎?你……你放心,經過一夜,娘脾氣已經消了,也決計不會再動手了。 ”
“真的?”傻春眉頭一皺,不信任的樣子。
王大朋兩眼左右瞟,不知所措,他沒想到傻春竟然不是好哄騙的。
“真的,娘不會再随便打人了。”
唐緣将信将疑地随王大朋回屋。
正是吃早飯的時候,李翠英端着碗坐在四方桌的一邊,見傻春來了,沒好意地白了一眼。
桌上三個碗,沒傻春的。
唐緣愣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王大朋有眼色,趕緊去廚房拿了個碗出來給傻春。
王大朋打的是希望娘和傻春和好的念頭,可惜桌上沒人說話,隻有爹偶爾的濃痰卡嗓子的聲音。
“咳咳……娘,昨晚上您肯定是誤會傻春了,傻春你說是不是?”王大朋用眼瞟了瞟發呆的人。
唐緣是個不能受氣的人,任王大朋的兩隻眼睛閃的像撲棱蛾子,就是不理睬。
“傻春~你看昨天你也将娘打得不輕,她年紀大了,老頑固,說也不聽。傻春是個明事理的人,你一定不會和娘一般見識的,對吧?”
王大朋在傻春耳邊說蛐蛐話,李翠英見自己兒子對死丫頭谄媚的樣兒,氣不打一處來。
“你跟我起開!在娘們身邊扭捏捏捏的幹嘛!”
李翠英将筷子狠狠摔在桌闆上,厲色對着傻春說:“你今天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在養雞場怎麼勾搭男人的,否則,以後就給我餓死!”
唐緣長歎了聲氣,她這還沒發揮真正的力呢,怎麼搞得像她已經和季桑有了肌膚之親似的。
“唉,你要我解釋什麼,我還不是為了你說的留在養雞場。那幾個女人她們會讓我安然留在那兒嗎?肯定是給我到處使絆子,我不過是從樹上掉下來,恰好被季同志救了罷了。你信了養雞場那群女人的話,回來就一幅我怎麼了你的樣子,聽都不聽我解釋。脾氣像個炮仗似的。”
當然後面那句話沒讓李翠英聽到。
李翠英也知道那幾個女人慣會嚼舌根,隻不過昨兒脾氣就是沒來由的火爆,恰好被她們的話點燃了。
“那好,今兒你先别去養雞場了,先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村頭小學。”
“娘,你帶傻春去那兒幹啥?”
唐緣一臉疑惑的看着王大朋,“村頭小學怎麼了?”
“下鄉插隊的幾個知青住在那兒。”
聽到這話,唐緣頓時眼冒金光。知青住那兒?那就是說季桑也在!
“好,我跟你去!”
李翠英眉頭一皺,“我還沒說去幹啥呢,你那麼激動幹嘛?難道你真的和……”
“哎哎哎,你别想多了。我就是……我一猜就是你想帶我去解釋清楚嘛。你不信我,所以想從人家知青嘴裡聽到我們沒關系的話,我猜的不錯吧?”
李翠英默不作聲,一臉不情願的“嗯”了聲。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想着野雞變鳳凰的美夢,你誰啊,人家知青哪兒看的上你。”
“是是是,我是誰啊,就一村姑。”
吃完早飯,李翠英便拉着傻春往村頭小學去。腳步走得飛快,“快點,去遲了,人家說不定已經出門了。”
唐緣真是無語至極,不知道這老娘們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永遠都是幹勁十足的樣子,果然,莊稼地裡出來的娘們,也抵半個男人。
兩人正走上溪上的小橋,迎面走來一個戴草帽的婦人。
“喲!翠英帶着傻春上哪兒去?你怎麼沒去打谷場?”
“打谷場怎麼了?”
“不知道哪兒來的水,大半的麥子都濕了!”
“什麼!那……”
婦人一臉着急樣兒,“還愣着幹啥,趕緊走啊!李姐兒今兒有事去城裡了,萬一回來看到這樣兒,不得大發雷霆。”
“對對對!”
李翠英作勢就要跟婦人走了,才想起還有個傻春。
慌忙對着傻春叮囑:“算了,今兒就不去了。你先去養雞場,等我回來再說。”
看着李翠英慌慌張張離開的背影,唐緣笑了。呵,既然她知道季桑住哪兒了,她怎麼會乖乖去養雞場。
村頭小學……村裡哪有錢建什麼小學。
唐緣往村頭去,在一間院子門口,似乎聽到了微弱的讀書聲。探頭往裡望了望,好像沒幾個孩子,前面拿着教棍的是……季桑!
她好像得了一種看見季桑就會笑的毛病……
季同志,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趁着老師和學生不注意,唐緣翻進了院子裡。院牆不高,以唐緣的身手綽綽有餘。
剛翻進去,腳一着地,好像碰到了個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唐緣奇怪地往下看去……這不是,這不是養雞場的那隻野狗嗎!怎麼會在季桑住的院子裡?
這一吓,就被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