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運的木材呢?”蘇小萍将杜紅梅叫來了辦公室,怒聲呵斥。
“就在……西邊那片……林子裡啊。”杜紅梅說得顫顫巍巍,斷斷續續,心虛到了極緻。
“呵。”蘇小萍冷笑一聲,“若春說那裡隻有空闆車,木頭呢?”蘇小萍聲音逐漸增大,吓得杜紅梅連連後退。
“就在那兒啊。”東西不是杜紅梅親自運的,她越說越沒信心,小聲嘀咕:“傻春怎麼回事?”
“我再問你一遍,木頭呢?”蘇小萍厲聲責問,整間辦公室回蕩着蘇小萍嚴厲的呵斥聲,在她的步步緊逼下,杜紅梅終于說出了實情。
杜紅梅眼睛一閉,坦白道:“其實是傻春去運的!”
“傻春?”蘇小萍眉頭緊皺,“你是說你讓一個傻子去替你做工作?”蘇小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她是想過她們三個渾天野地,但沒想過這麼渾,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傻春呢?去找傻春!”
蘇小萍怒氣沖沖地去了東舍,一路上走得風馳電掣,路過的人面面相觑,這又是誰惹蘇隊長生氣了。
養雞場裡大家約定俗成的信條,就是不要和生氣的蘇小萍說話,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之前來了個新人,說話沒大沒小就不說了,關鍵是她做事莽撞,有次把生氣的蘇小萍給撞了下,就隻是撞了下而已,就被開除了。因着這事兒,有人告到了社裡,但是蘇小萍也隻是收斂了點而已。
看熱鬧的人不敢追過去,隻看着蘇小萍去了東舍,偶爾伸出脖子瞅。
傻春聽到蘇小萍來找她了,偷偷露出了微笑。終于來了,她等這天等了好久了。
閃開,她要飙演技了——
“蘇隊長,你找我什麼事呀?是我在東舍做得不好嗎?”唐緣睜着個大眼睛裝傻。
蘇小萍闆着臉問:“我先不追問你為什麼要給杜紅梅她們仨辦事,我問你,你運的木頭呢?”
“木頭?我運回來了啊,就在西邊林子裡啊。”說着還怕她們聽不懂似的,用手指了指西邊。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蘇小萍愣了愣,“等等……你說那邊是西邊?”蘇小萍看着傻春指向的北邊傻眼了。
傻春高興地點點頭,一副做了好事等待被誇的表情。
蘇小萍重重歎了口氣,心裡不斷做建設:她是傻子,不能與她講道理,她聽不懂人話的。
“杜紅梅!”蘇小萍大聲朝院子裡吼了一聲,“你别仗着你家裡有個打米糠的生意,你就在養雞場裡為所欲為。我告訴你,你要是幹得不好,我随時也可以開了你!”
杜紅梅何時被人罵的狗血噴頭,但又确實是她的錯,隻得咬緊後槽牙,握緊了拳頭忍氣。這事都怪傻春,都怪傻春!
那天晚上沒看成電影,事兒也沒辦成!煩死了!
“怎麼了?蘇隊長怎麼氣成這樣?”季桑來跟蘇小萍商量播種的事,辦公室裡卻沒瞧見人,便找來了東舍。
“沒……”蘇小萍話還沒說話呢,傻春那丫頭竟然湊上去了。
“季同志~”唐緣可憐兮兮的小表情,季桑看了一眼,眼睛都得顫一顫。
“你那天瞧見了,是她們讓我去搬的,我照她們說的做的,我也想把事情辦好啊,可是,我就是腦子笨,好心辦壞事了……我也不想的~”唐緣低頭委屈地說着,越說身子挨的越近了。
季桑沒說話,但嘴角忍不住挂着笑,玩味地看着她的表演。
“行了!杜紅梅,你去運回來,這次,你必須親自去!”蘇小萍說完,杜紅梅賭氣似的,怨氣重重地走了,也不知道生誰的氣,蘇小萍白了她一眼。
“季知青,今天也不是你來的日子,你應該是找我有事吧,去我辦公室聊。”蘇小萍說完就走了。
人都走了,季桑看着依舊扭捏造作的女同志,忍不住輕笑出聲。
嗯?她耳朵壞了嗎?她怎麼聽到季桑笑了?擡頭一看,季桑真的笑了!
唐緣站直了身子,呆愣問道:“你笑什麼?”
“其實,你是故意的吧?”
季桑的話讓唐緣從頭到尾像被水潑了一樣發冷。
“季知青你什麼意思啊?”唐緣繼續裝傻。
“你知道比起我看過的書,我最了解的是什麼嗎?”季桑的笑容讓人莫名冒冷汗。
“是人心。”
什麼玩意?系統到底給她匹配了個什麼男主,還玩起人心了?
“ 因為杜紅梅讓你出醜了,所以你要報仇。”
季桑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劈得她五雷轟頂,不知作何反應。
季桑不是個簡單好糊弄的男人,既然如此,她隻好破罐子破摔了。
“對,沒錯,我就是故意的!誰給了我氣受,我就要報複回去。”聽到這裡時,季桑眼睫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