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養雞場更高效的管理,蘇小萍決定重新規劃養雞場的布局。當務之急是重建雞舍,為了省下一筆建材費,蘇小萍動用了她認識的木匠,說他可以給她們友情價,不便之處就是來回得自己去拖。
本來這項任務蘇小萍交給了杜紅梅三人,奈何她們仨聽說這幾天晚上放映隊的人要來,不想錯過晚上的電影,遂背地裡将任務給了傻春去幹。
送上來的機會,她不得狠狠抓住。
到了虎頭村口,杜紅梅仨人從牛車上下來了,唐緣在這兒已經恭候多時。
唐緣裝作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委屈巴巴地看向一旁的季桑,自然不是希望真的獲得他的幫助,隻是為了他的同情心而已。
就在一個小時前,唐緣按照和她們三人約定的時間,來到村口等。等着等着,突然季桑出現了。
唐緣又想逃,左瞅瞅右瞧瞧,實在沒地方藏身。隻能對着走上前來的季桑,尴尬地笑了笑。
“你在這兒幹嘛?”
季桑今日要下田,學習耕種技術。穿了雙簡單的布鞋,撩起褲腿就往西地裡去。剛出小學大門,就看見了橋頭上站着一個熟悉的人。
今日再見她,終于不再是一副狼狽的模樣。她梳着兩個小辮子,搭在肩頭,随着她的左右搖頭,兩個小辮子一前一後擺動。
“季…季同志,好巧啊!”
“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正在養雞場嗎?”
“嗯……對,這個時間點我确實應該在養雞場……但是我出來辦點事。季同志你也要出門辦事吧?那你快去吧,我就不耽誤你了。”唐緣笑得很勉強,比哭還難看。
這話裡處處是漏洞,季桑蹙了蹙眉頭,繼續問道:“我的事不着急,倒是女同志你,我聽養雞場的人都叫你傻春是吧?傻春同志,你要忙什麼事?”
“呃……”既然這樣的話,那她就将計就計。
“其實我是被逼的,你知道的,場裡有人欺負我……她們非逼着我做她們的活。”邊說着,邊張着水汪汪的大眼看季桑。
季桑看到她明媚的大眼睛怔愣片刻,随後促狹地反問:“哦?欺負你?”
仿佛擔心季桑不相信她說的話,唐緣故意湊上前揪起他的衣角,輕輕拉了拉,溫聲道:“真——的,那天,你不是看見了嗎?我都那樣了……那樣醜、那樣髒。你還恰好看到了我最無助的模樣。”
唐緣說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而季桑聞之隻微微皺了皺眉。
須臾,淡淡回了句:“确實。”
唐緣粲然一笑,“對吧,我真的受欺負了……”
“确實很醜,很髒。”
“…………”
話音剛落,唐緣的笑容凝固在唇邊。
“哼!”唐緣迅速放下揪衣服的手,氣鼓鼓地往橋頭那邊走,頭也不回。
季桑心裡冷笑,她又想糊弄過去。
突然之間,去幹活的激情消減了,暗藏在腦子深處的念頭慢慢浮現。季桑又做了一個令他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行為。他像個猥瑣男一樣尾随在傻春身後,他隻是好奇而已,好奇她要做什麼。
“叮叮叮——”
牛車拖着杜紅梅仨人緩慢駛來,農村地不平整,偶爾颠一下,連颠幾下都很正常。
三人一下牛車杜紅梅就沒個好臉,唐緣瞧見三人中有個人淚眼汪汪,捂着腮幫子,她大概猜到了。估計是杜紅梅那個寬體型,經牛車一颠簸,正好撞上了那個人,這下好了,小姐妹情誼破裂咯!
她仨下來就是給傻春騰座的,本身就隻是一個人代表養雞場去拿木材的活兒,誰幹不都一樣嗎?非得找她仨。
所以此行隻有傻春一人去。
臨上車前,傻春突然變得一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偶爾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季桑。季桑忍不住問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杜紅梅方才見到季桑就有些慌張了,生怕他問起來。他這一問,問得她說話結結巴巴,吞吞吐吐。
“啊……我們這是派給傻春任務呢,是吧?”杜紅梅胳膊肘戳了戳另兩個女同志。
“嗯嗯。”“嗯嗯。”兩人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季桑又轉而看向了傻春,傻春嘟哝着,不知道在說什麼。
不知道傻春在賣什麼關子,就在他準備靠近牛車的時候,傻春坐了上去。車夫感受到人上來了,便問:“坐好了嗎?”
“等等——”
季桑吼了一嗓子,走到車夫身邊,捂着手悄悄在車夫耳邊說了些話,好像還遞給了車夫什麼東西。
“你幹嘛?”傻春偷瞄了一眼,沒看見。
“哎喲,同志您放心,她一個小姑娘,我肯定是會幫忙照顧的。”
什麼意思?!難道……季桑擔心她的安全?哎喲喲~我都還沒出手呢,這小子就已經被我迷得不行了。
唐緣憋着笑意,乖乖坐好,就等出發了。車輪滾動,唐緣突然腦子一熱,對季桑熱情呼喚:“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嗯?季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但還是聽她的話,身體倚靠了過去。
耳邊吹來一陣陣熱風,癢癢的,“我會想你的~”溫柔的聲音像一顆甜膩的糖,将他的腦子糊住了,不會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