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唐緣害羞地趕緊坐直了身子不再看他。
而第一次聽了情話的男人,直接愣住了,呆滞在原地,身體一直維持剛才的動作不變,仿佛入定了一般。
“什麼嘛?倆人說什麼悄悄話呢。”盯着他倆的動靜,杜紅梅在不遠處喃喃自語。
“都在傳傻春喜歡季知青,你們說他倆有可能嗎?”李青竹嘲諷地發問,嗤笑一聲。
王菊花大笑出聲,“哈哈——就她?季知青怎麼會看上她?”
杜紅梅聽她倆一說,心情瞬間好起來了,“也是,傻姑娘注定是老王家的。”
“咱們開心點,晚上放映隊的來,就有電影看了,你們都穿的好看點啊!”
*
坐在晃晃悠悠的牛車上,倒是挺催瞌睡蟲的。煩的是陡然一個大坑,容易把她颠醒。
惬意地躺在闆車上,腦子裡不經意浮現臨走前的畫面。
唐緣欣喜又期待地爬起來,問前面的叔兒:“哎?叔兒!問你個事兒。虎頭村橋頭上,那位男同志與您說了什麼?”
叔兒兀自趕車,“嘿嘿”笑了兩聲,道:“俺是粗人,不懂你們小年輕的浪漫哦~”
“哎呀叔兒,你就說吧,他跟你說了些啥?我真的很好奇嘛。”
叔兒用鞭子抽了下牛,然後緩緩說道:“他擔心你的安全,說要給俺錢,讓俺幫忙照顧你。恁那個同志肯定歡喜你,和俺小時候追我婆子的時候一樣嘿嘿。”
哈?季桑喜歡她,這就喜歡上了?她因禍得福咯!
可憐一個人就是愛上一個人的開始,她的愛情寶典裡有這句話。這寶典有點兒東西哈!她要繼續貫徹這個“方針”!
天黑之前,終于到了木匠家,牛都跑累了,“嘟噜嘟噜”地在門前大口補水。
因着天晚,就在木匠家寄宿了一夜。夜裡,唐緣睡得正舒服。門時而吱吱作響,外頭風大的緣故。可是,這次的響動怎麼那麼奇怪?就好像…………有人故意在往裡推一樣!
得出這個猜測的唐緣倏地吓醒了,裹緊了被子,眼睛死死盯着門的狀态。
“砰”一聲,門開了。唐緣心髒吓得停了半拍。
走進來個陌生的男人,還有撲鼻的酒氣,人形搖搖晃晃,三步一栽頭。
“嗯?這不是俺的屋子嗎?你是誰?怎麼住在我的家裡?”醉酒的人不知道在說什麼胡話。
唐緣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這家木匠的客人,天黑寄宿在此的。怎麼了?你是誰?”
“哦~原來是這樣。”醉漢點了點頭,沉重的腦袋仿佛随着動作就要就此倒去。
“行吧,我去找爹。”
醉漢晃晃悠悠又出去了。
唐緣拍了拍胸脯,真是驚魂未定。還以為是什麼強搶民婦的醉漢,意圖對她行不軌之事。還好是場誤會,唐緣後半夜還心有餘悸。
次日一早唐緣就早早起身了,還是趕緊拉了木材早點動身吧。
将木材裝到牛車上後,唐緣便挨着叔兒坐到了前面拉車的地方。
一個頭發像狗窩,雙腿穿在一條褲腿的男人突然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妹子,昨晚對不住啊,哥喝多了,沒吓着你吧?”
看着對方一臉歉意,想來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我沒事,多謝您收留了我和叔兒一晚。我們還要趕路,就先走了。”
快到虎頭村的時候,唐緣終于可以實施她最初的計劃的報複了。
“叔兒,你就把牛車歇在這兒吧,蘇隊長說先放這兒,養雞場那兒沒地方放置這些木材了。”
“行,那我就走了啊。”
“嗯嗯。”
唐緣這幾日人都不在養雞場,還是杜紅梅幾個人幫她打的掩護。唐緣一回來,就先去見了杜紅梅,告訴她任務已經辦好了。
中午休息時間,大家都搬了椅子在樹下曬日光浴。破碎的光影交錯打在杜紅梅的臉上,唐緣貼在她耳邊說任務已經完成的消息。
“木材都運回來了?”
唐緣胸有成竹地點頭。
“行,沒你事了。”
唐緣輕笑一聲,嘴角挂着深意。她賭,賭杜紅梅懶到連去林子裡确認木材到了都不會做。
果不其然,她直接向蘇小萍上報了木材運回的消息,而木材還在半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