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粉末太粗，不行不行，再磨一遍！”

......

李小果一會兒要熬牛乳，一會又洗紗布，一會兒磨茶粉，一會兒又熱烤爐，春寒料峭的二月，硬是把他折騰出了一身汗。

好在到了下午，楊桃的新蛋撻總算順利出爐。

這次她做了焦糖，流心奶酪，茶味檸檬這三種不同的口味，分别對應喜歡香甜，醇厚，和略清爽口感的人群。

李小果咬了一口酥脆的蛋撻，腦子裡隻剩下枯燥的好吃二字，實在想不通陳力他們怎麼還有心思評價。

書院幾人原本對蛋撻已經不如最初狂熱，但嘗過楊桃新作的口味後，還是有被驚豔到。

柳東林喜歡流心奶酪，這是楊桃花費功夫最多的口味，因為她還要從奶酪開始制作。

嗜甜的陳力偏愛焦糖，而謝淵和陳柏石則對茶味情有獨鐘，就是楊桃買的茶葉不夠好，有些壞了口感，好在檸檬的清新彌補了一些不足。

這些年被楊桃的手藝養得越發吹毛求疵的陳柏石卻眉頭微皺：“你是在何處買的茶葉？”

如今點茶成風，楊桃也是想起了陳柏石常動手研磨茶粉，她才有了靈感。

不過茶葉價格也日漸高漲，她口袋裡銀錢有限，盡量選了中等的。

但不知是不是被店家坑騙，這茶葉研磨出來十分苦澀，口感劣質，加在蛋液中後雖然被牛乳的味道中和了，但達不到楊桃的預期。

“我就是在集市上買的，要五十錢呢，真的很苦嗎？”

她拿起一個咬了口，其實整體味道還好，就是茶香味太淡，顯得苦味突出了些。

顔色也不夠翠綠，有些發黃，是不是應該要減少一下茶粉的份量？

“這種散茶你還想拿去忽悠那些嘴刁的富戶，可别砸了你這酥塔的招牌。”陳柏石提醒她。

楊桃愁眉苦臉：“我也想買好茶啊，這不是成本太高了嘛......”

“那你就加價，香山寺又不是給不起，真不知你這麼老實做什麼，要我說，那主持也是夠摳門的，你這點心給他們那寺院打出了多少名氣，也不自覺些。”

楊桃猶豫着道：“山長也覺得我應該漲價了？”

可這蛋撻已經不是獨家了呀，香山寺還會買賬嗎？

陳柏石忍不住刺她：“你何需去管别人，你這腦子讀書不行，做點心這事倒是有點天賦，放心吧，這什麼黃金酥還差得遠呢。”

楊桃心中小小的焦慮有被安慰，她特意去順香園買了一份黃金酥來比較，陳柏石這評價倒是讓她安心不少。

李小果在一旁聽着越來越懵：“等等，山長剛剛說，這是酥塔？香山寺那個酥塔？香山寺的點心是你做的？”

柳東林看他一臉震驚，怪道：“你都在後院忙一日了，小桃都沒告訴你要做什麼？”

李小果搖頭：“她隻跟我說要做好吃的......”

楊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忙起來就忘了。”

她湊近李小果小聲道：“你不要告訴别人哦，我怕給書院惹來麻煩。”

觀塵跟她說起過，不少想要打聽點心方子的人，不僅隔三差五地賄賂僧人，甚至還會在深夜裡偷跑到後廚翻找，寺裡鬧了好幾回賊。

李小果怔怔道：“那你剛才還讓我看你做點心，你就這樣相信我？”

楊桃撓頭，反正他就要入學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會看到，若他真聰明到光看就會，她也認栽了。

“你是書院的學生，我肯定相信你啊。”

李小果何時被人信任過？

當初他去書塾偷聽，壞了名聲，鄉裡的人不喜歡他，害得家人也受牽連。

如今寄住在姐姐家中，不僅讓姐姐看婆婆臉色，還要防着他多吃兩口飯。

若不是姐夫極力留他，李小果不知自己何來的運道，能找到一個願意收他的書塾。

他嘴上若無其事，再看楊桃的眼神卻已經不同：“不就是茶葉，我姐夫村子裡也有人種茶制茶，我明日去他家讨些，帶些過來給你瞧瞧，說不定比你集市上買的好。”

楊桃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多謝你小果，若是好茶，說不定會比集市上更便宜些！你可與他家相熟？”

“熟得很，他家的小子常與我一同玩耍！”

“那你一會兒帶個點心給他，說不定他......”

謝淵看着那兩顆越湊越近的腦袋，眉頭漸漸皺起。

他四處搜尋了一番，在旁邊的書櫃上找到陳柏石珍藏的徑山茶，那是謝濂讓他帶來的節禮。

謝淵将茶葉遞給楊桃：“你先用這個試試，說不定不是茶葉的問題。”

楊桃看到翠綠的茶葉，瞬間把李小果抛之腦頭：“山長，你有這麼好品相的茶怎麼不早說，我先拿點去試試！”

“诶诶......你少拿點！”陳柏石看她挖走一大把，心痛地胡子都在發抖。

眼看楊桃拿着茶葉一溜煙兒跑了，陳柏石隻能幽怨地看了眼謝淵。

“就你腦子轉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