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濂開口,楊桃腰杆都挺得更直了,看着她那副勝券在握鬥志滿滿的模樣,謝淵哪裡再忍心拒絕。
經過近一月的等待,楊桃又能順理成章地踏出院門了。
她一路叽叽喳喳,也不管謝淵聽不聽,想出了許多馊主意,甚至說起陳柏石要是還沒消氣不讓他們進書院,她就爬牆進去先給山長拍一通馬屁,或拿好吃的賄賂,陳柏石肯定招架不住。
誰知二人到了書院,卻剛好見到陳力一手提着個長須文士出來,少見地橫眉豎目,滿臉兇狠。
他們是走小道上山的,陳力兩人一路疾行至下山的台階前,都沒注意到身後的楊桃和謝淵兩人。
隻見陳力松開那人的衣領沉聲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不怕掉了腦袋上的烏紗帽,便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若論仗勢欺人,你們還不夠格。”
那文士年歲看着跟陳柏石差不多大,卻莫名透着一股小人奸相,聽見陳力的威脅,他眼中雖對這個高個壯漢有幾分忌憚,語氣卻十分不屑:“閣下真是好大的口氣,我家主人誠心誠意,對你們書院更是仁至義盡,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
陳力冷哼一聲:“這話我原樣送還給你,不怕死就盡管放馬過來。”
那人整了整被陳力推搡後變得淩亂的衣裳,陰沉着臉拂袖而去。
楊桃和謝淵對視一眼,雙方眼中都寫滿了疑惑和擔憂。
眼見陳力轉過身來,楊桃幾乎小跑上前:“陳院衛,發生何事了?”
見到楊桃和謝淵兩人,陳力眼中冷意頓消,他又驚又喜:“小桃!你來啦!”
書院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什麼也沒變。
可随着三人前腳剛進了門,陳力後腳便将大門緊閉。
他笑着解釋道:“好在你們來得早,一會兒人就要多起來了,不關門可招架不住。如今托了兩位秀才相公的福,山長的名氣可不小呢,以前十天半月也不見來一個人,如今門外日日都來一堆人求學,要不是這大門夠結實,不然可真是要累壞我了。”
陳柏石坐在廊下,見到謝淵和楊桃依舊傲嬌地闆着臉。
倒是坐在課室裡的李小果見到熟悉的面孔兩眼一亮,起身就要沖出去,而聽陳柏石冷哼了一聲,他又生生刹住了腳步。
陳柏石倒不是對他發作,而是回陳力的話:“也不知這群人臉皮怎就這樣厚,我話都說得這麼難聽了,竟也趕不走,真是煩不勝煩!”
陳力一臉無奈:“那你好歹也挑兩個收了,他們才信你說的話啊。”
“你當我是什麼,路邊的神棍給錢就能改命嗎?沒那個腦子的人我收來幹什麼,浪費時間。”
陳力搖頭,對楊桃和謝淵嘀咕道:“前些日子他在門口擺了位給人看相,對每一個來求學的人都說沒讀書的腦子,更不要說有能考上功名的命,把那些跟來的父母說得聲淚俱下的,氣得跳腳的,鬧了好一陣子。本想着他們傷了面子應該不會來了,誰知沒兩天他們反倒來得更勤了,山長若一直不收,我看他們就要天天上來堵門呢。”
楊桃的表情一言難盡,這聽着就是陳柏石能幹出的事。
不過這回大家沒被他激走,反倒覺得高人越發神秘莫測,對書院的執念更大了。
三人整日關在書院中,謝淵和柳東林不在,陳柏石就逮着李小果薅,兩眼一睜就是上課,他腦子都學木了。
如今謝淵和楊桃一來,李小果跟見到救星似的湊過來:“小桃你的腳傷可是徹底好了?在家歇了這麼久可是很嚴重?不過你可算來了,山長最近被煩得都開始嫌飯難吃了,你一會兒多做些好吃的哄哄他吧,我看他臉都綠了。”
楊桃聞言哀怨地看了眼謝淵,她的腳傷早好了。
謝淵有些不自然地錯開她投來的目光,又向陳力問起剛才發生的事:“剛剛那人來此,所為何事?”
随着他話音落地,陳柏石三人的臉色具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