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嚴重的情節,她居然要必須完成。
此等行徑,與修邪魔外道有何分别?!
施畫臉色鐵青:“本尊拒絕。”
【這個任務還是——什麼?】
系統震驚,系統不理解。
【仙尊為什麼要拒絕?這個任務很簡單的,隻要仙尊順應花槿甯走下去,等系統提示任務完成即可啊!】
甚至都不需要施畫做些什麼,隻需順應劇情,袖手旁觀即可。
天上掉餡餅的任務,現在拒絕後面困難的任務又要怎麼辦?
系統不理解人類的感情。
【仙尊是擔心男主的安危嗎?其實仙尊不用擔心的,池輕軒會在危急關頭趕過來救下男主的,龍傲天男主哪會輕易就死的……】
系統試圖勸服她,知道她拒絕的點是什麼,勸說時有意隐瞞男主會承受仙骨剝離的痛楚。
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進行了三分之二。
【仙尊不是很渴望飛升嗎?不走劇情的話,天道不會讓你飛升的。】
飛升的事起初是施畫的猜測,如今從系統口中聽到,越發覺得嘲諷。
這便是天道,無情之徒。
但她沒有辦法反抗。
施畫記不清自己為何要飛升,飛升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執念,一種說不清的執念。
仿佛腦海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飛升。
施畫無法拒絕那道聲音。
“你确定師弟能及時趕過來?”
見她終于有松口的迹象,系統連忙保證:【仙尊按照劇情走就一定不會出錯的!】
龍傲天男主可是天道心頭寶,怎麼舍得讓他死,痛苦的經曆都是在磨練男主,是龍傲天男主必修之路。
施畫心情難以言述。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了。
“本尊知道了。”
系統檢測到她心情不好,識趣下線。
要怪就怪天道,都是它整出來的這些劇情!
它也隻是一個打工的,也很無奈啊!
漆黑的夜鑽出一絲光亮。
遠方天際翹起一分白,緊接着朝陽的光輝鋪灑大地,将黑暗一點一點吞噬。
窗棂下的陽光斜斜而入。
施畫睜開眼,接通傳影通訊。
面前出現一道虛影,是池輕軒。
“師姐,你們到碧虛宮了嗎?”
池輕軒瞧着她那處不似碧虛宮的樣子,以為還沒到碧虛宮。
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又仿佛不知道如何開口。
“前日就到了。”
施畫看着他躊躇不決的樣子,知道他想問什麼。
“師弟不必擔心,宮主一切安好,臉上的舊傷尚需時日恢複。”
“槿甯她……”池輕軒忽然啞口,想到從前的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開口,“你見到她了嗎?”
這個她,是指花槿甯的姐姐,花槿容。
曾經的戀人。
“見到了,還是老樣子。”
其實不然。
衛拾舟二人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原本的安排。
施畫并沒有見到花槿容,不過也能猜到是何情況。
九百年前花槿容因他而死,花槿甯因此生恨,修習邪術隻為複活自己的姐姐。
百年邪功幾乎要了花槿甯的性命。
是池輕軒出面央求施畫出手。
施畫和雲堯聯手保下她性命,可惜臉上邪功造成的傷疤難以修複,五百年過去仍舊是當年的鬼樣子。
玄晶寒玉也是池輕軒尋來差人送去的。
他知道花槿甯不想見到自己。
他和花槿甯一樣,不想再也見不到花槿容,便想用它保存花槿容的屍身。
奈何佳人靈魂已逝,做再多是無濟于事的。
花槿甯也并未因池輕軒的出手感謝他。
相反,她仍舊是恨透了池輕軒,堅定認為如果當初阻止他和姐姐相愛,就不會造成後面的悲劇。
花槿甯自己犯的錯,用整個王城犧牲。
寂安城再也不是傳聞中的修仙界第二的地方。
池輕軒抿唇,到底心中愧疚:“阿容的事……是我對不住她們,槿甯臉上的傷,我會再想辦法的……”
“師弟。”施畫出口打斷他,神色嚴肅,“你當真以為,花槿甯臉上的傷無法痊愈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當年的事不盡然都是你的錯。”
花槿容的死,是池輕軒心底無法磨滅的坎。
終有一日,會成為他的心魔。
施畫不希望見到他變成那樣。
這些年池輕軒煉出來的丹藥一批一批送過來,花槿甯看都不看全扔了,她自己不願意修複臉上的傷,做再多都是徒勞。
池輕軒又何嘗不明白這些。
從前總是他小大人般說教自己這個師姐,沒想到也有自己被說的一天。
他無措地揪着自己的袖口,眼神裡滿是迷茫,甚至有些許淚水沉在眼下。
“師姐,我隻是想盡量彌補,難道這也不對嗎……”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阿容她,也在怨我對不對?”
千年了,施畫望着他不安的樣子,恍然又回到當年。
少年收斂了曾經的意氣風發,死氣沉沉抱着懷中早已沒了氣息的女子,拽着自己的袖子,祈求自己出手救她。
可是施畫沒辦法。
生死不是修為高就能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