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

兩儀浮生陣會影響過去嗎？

衛拾舟學的粗糙并不清楚。

過去是既定發生的，他的出現為何小施畫會記得？

少女輕輕點頭，一瞬不瞬盯着他臉上的小豬面具，噗呲一笑：“小仙長，你怎麼還帶着這個面具啊？難道你們仙人都有這種奇怪的癖好？”

“嗯？”

衛拾舟不明所以，下意識觸碰自己的面具。

“我的面具怎麼了？”

少女但笑不語，舉起小鏡子給他看。

粉色小豬面具赫然映入衛拾舟眼中。

衛拾舟：……

所以他是頂着這個粉嫩的豬面具見小施畫兩次了？

“小仙長當初說的話，我都記着呢。”

衛拾舟回神，看她：“什麼話？”

少女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師尊啊！小仙長說我會拜一個很厲害的師尊，我做到了！”

她的師尊是最厲害的，也是最溫柔的。

衛拾舟掀唇，莫名被她感染，也露出笑意：“嗯，你很棒，小施畫。”

他仔細打量眼前這張面孔。

小女孩長開了，臉上褪去昔日的稚嫩，微微彎起的一對眉眼仿佛揉進陽光，一颦一笑都是那麼璀璨耀眼，叫人無法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和施畫不同，小施畫猶如空中朝陽，熱烈又閃耀，吸引着每一個人。

漱玉仙尊心懷天下，神色溫和瞧不出一絲旁的情緒，宛若一個工具人，哪裡需要她，她就去哪裡。

衛拾舟忽然覺得心情難以言述。

一個人，怎麼變化這麼大呢。

“小仙長。”

少女聲音很輕很輕，仿佛道侶間的低喃，婉轉動人。

他被少女那雙靈動的眸子撷住。

“小仙長是從未來來的吧？”

衛拾舟一愣，“為何這麼說？”

少女蒼白的面頰浮起自信，彎着眼眸看他：“因為你說過我會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尊。我身子骨不好，師尊怕我受不住拖了幾天替我調養身子才拜師的。”

“我這些日子翻閱宗門古籍，知道有術法可以讓人回到過去或者未來，我那時便想，或許小仙長就是……”

少女忽然湊近，傾城之容在眼前放大，每一處都瞧得格外清楚。

淡淡馨香萦繞二人周圍。

是少女身上的。

衛拾舟忍不住屏住呼吸。

太近了！

“小仙長，我未來是什麼樣啊？身子痊愈了嗎？”

衛拾舟緊繃着身子，不自在移開目光：“咳……未來你身子痊愈了，還成為修仙界最厲害的人。”

但後來因妒生恨，動了歪心思，走上不歸之路。

看着少女憧憬的眼神，衛拾舟忽然說不出口。

“是嗎！”

少女臉上的笑容更濃了。

一步一步貼近他，逼的他退無可退，最後身子緊貼着樹幹。

衛拾舟有些慌：“做、做什麼？”

蔥白的指尖劃過臉頰，絲絲溫熱，貼在臉上。

少女眼底的調戲一覽無餘。

粉色小豬面具映在她眼底。

面具下的眼睛緊張無措，被迫和她對視。

衛拾舟看到她粉色的唇瓣一張一合。

“雖然看不清小仙長的全貌，但我猜小仙長一定生得極美，未來我也會遇到小仙長的，對嗎？小仙長可不能被别的女修拐走，等我來找你哦！”

“啊、啊？”

衛拾舟腦袋發蒙。

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小施畫在調戲他？小施畫看上他了？

裸露在外的肌膚瞬間爆紅。

少女哈哈大笑，放過純情的衛拾舟，退開幾步看着他。

手裡的劍咣當墜落。

她的身子在抖，虛弱的已經握不住劍了。

衛拾舟心裡一慌，下意識想去扶她。

少女卻忽然來了一句透涼的話。

“小仙長該出去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叫衛拾舟心底一驚。

不愧是漱玉仙尊，聰明程度無人能及。

分明是過去的她，竟也能察覺出來。

少女噙着笑，明明脆弱的好似風一吹就能倒。

“小仙長從未來而來，想必我身處之地，是過去某個時間段的記憶，也不知道出去後她還能不能記得……”

少女皺眉咳起來。

衛拾舟這才驚醒，她的身子很差，為什麼？

“你的身子怎麼回事？”

未來的施畫強大到無人可敵，為何過去的她這般虛弱？

少女不願多說，“小仙長既然能走到這裡……罷了，這些記憶，是我和她都不想回憶的，她不願意提及，我也不想再說……小仙長，出去吧。”

“你……”

衛拾舟心頭亂糟糟的，有種被人調戲後，罪魁禍首要逃之夭夭的感覺。

該死，這個惡女連在過去都要戲耍他！

他分不清自己現在該是什麼心情。

隻知道，少女明媚灼灼的笑容，不該消失在這裡。

衛拾舟想伸手抓住她，明知這不可能。

鏡像在坍塌。

衛拾舟腳下的空間裂開，身子急速下墜，黑暗在吞噬他。

空間裂開的邊上，少女始終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在漆黑的鏡像裡，她猶如朝陽，能驅散他周圍的黑暗。

“小仙長，說好了哦，不許看上别的女修，等我來找你。”

衛拾舟怔然。

少女如一團熱烈的火焰，砸進他平靜的心湖，掀起驚濤波瀾後又殘忍将他推開。

一笑一嗔，都是那麼的鮮活。

衛拾舟知道，自己心底會永遠記得。

記得少女的驕傲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