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了姐姐最不願看見的模樣。

恨意蒙蔽雙眼，一心隻想給姐姐報仇。

“我錯了，姐姐你起來罵我一頓好不好？就像從前那樣，把我五百年前做的蠢事都罵一遍……”

她笑着笑着，止不住哽咽起來。

貼着她冰涼的手，一遍一遍祈求她醒過來。

門口，雲堯和池輕軒看着這一幕，皆是沉默。

良久，雲堯揉揉發酸的眼睛：“我這兩個徒兒啊，性子都太固執了。”

一個固執地認為妹妹會殺去妖族，一個固執地認為姐姐被心愛之人所殺。

或許經曆這一遭，花槿甯能徹底醒悟過來。

雲堯偏頭看他：“池宗主不進去見見她嗎？”

“不了。”池輕軒一錯不錯望着玄晶寒玉上的女子，一如記憶中的年輕美好，而他已風華不再，死氣沉沉，“讓阿容安心入葬吧。”

花槿容死的時候，他和花槿甯都無法接受，央求施畫和雲堯保住她的屍身，這塊玄晶寒玉也是他苦尋整個修仙界得來的。

是他和花槿甯強留她太久太久。

逝者應該安息。

雲堯蹙眉：“槿甯怕是不會同意。”

“她會的。”池輕軒笃定，聲音很輕，“等槿甯走出去，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雲堯一歎：“也罷，本就想讓她好好歇息的，碧虛宮我來打理也一樣。”

*

從碧虛宮回來，清玄讓幾個小輩們都回去修養，關于衛拾舟布下的兩儀浮生陣，仔細想了想還是等池輕軒從碧虛宮回來後再一起商量。

施畫回到自己的仙府就閉關了。

她叫出系統。

“解釋一下，兩儀浮生陣不是男主後期學會的麼，為何會在寂安城出現？還有，你強制控制本尊的事，最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施畫現在對這個系統十分沒有耐心。

系統躲在空間裡瑟瑟發抖，也不敢現身，委屈巴巴抱住自己，在那裡哭唧唧。

【仙尊嗚嗚嗚，陣法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之前綁定的時候，我沒有和仙尊說清楚，我和仙尊是綁定在一起的，仙尊任務失敗的話會被抹殺，徹底不存在世間，而我也會被主系統回收銷毀。】

已經不是回籠重造那麼簡單了。

一句總結，施畫和系統的命是綁在一起的。

系統不可能害她。

它不想被主系統銷毀，也不想拖累她。

施畫心底還是氣惱的，即便她們綁在一起，也不該擅自控制自己，她最讨厭被人束縛。

看在系統真心吐露的份上，施畫可以不計較。

“本尊會認真完成任務的，免你銷毀之苦，但……”

施畫想到情況不明的男主，最初的信誓旦旦變得不确信起來。

“本尊要每個任務都完成嗎？”

系統哭唧唧的聲音還在繼續，聽到施畫不再計較自己的過錯，略微有些欣喜，猛誇她幾句，表示不需要。

【仙尊原本就不是劇情裡的惡毒女配，有些劇情以仙尊的身份恐怕不好完成，所以仙尊隻需完成百分之五十即可。】

百分之五十的評判标準由系統這邊計算。

這麼一看，未必不能完成。

施畫稍稍落心，記着它剛才說的那句，“什麼任務以本尊的身份無法完成？”

系統沒回話，它一直呆在系統空間不敢出來，倒不是對施畫不信任，隻是習慣待着這裡。

咬着手帕操控面闆。

【仙尊，這個晚些我在與你說，系統的三道雷罰要來了，仙尊做好準備。】

這個懲罰不是它能控制的。

系統一開始就和她說過。

系統落下的雷罰此方世界的人是看不見的。

施畫渡過的雷劫不計其數，區區三道雷罰，眼都不帶眨一下扛過去了。

【仙尊，還好嗎？】

施畫揉了揉心口，有些發悶，沒有别的感受。

“無礙，你繼續說後面的劇情。”

系統調出一塊光屏給她。

【劇情裡的惡毒女配是和男主一起拜入宗門的，前後期的任務以漱玉仙尊的身份完成倒也合理，隻有中期的劇情不太行。】

一隻毛茸茸的手臂伸出來指着光屏一處。

施畫的眼神落到它的手臂上，思索着如果系統現身，會是什麼模樣。

【中期劇情大多是惡毒女配跟随主角團的，仙尊的身份肯定是無法一直随同，所以這裡的百分之四十的任務仙尊是做不了的……】

施畫不知道它口中的百分比是什麼東西，但根據後面的四十、五十來判斷，除去這百分之四十，她應當隻有百分之六十的劇情任務可能完成。

任務要求是百分之五十。

施畫緩緩蹙眉，自由發揮空間太少，尤其是有一個不确定因素在裡面。

這百分之四十，不能就這麼看着。

“你說的這百分之四十的劇情任務，本尊未必不能完成。”

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

半晌，系統不确定開口：【但這裡的劇情，都是惡毒女配設計暗算男主，挑撥離間男女主之間的感情，和主角團接觸甚密的……仙尊要怎麼進入他們裡面啊？】

漱玉仙尊的身份十分受限。

天道和它也是幾番考量後才确定她的。

畢竟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劇情任務，足以保證此方世界正常運轉了。

施畫不言，捏出一道術法落在自己身上。

瞬間，清冷不可攀的漱玉仙尊化作一個靈動恣意的少女。

系統立時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