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
一直在等待時機的萩原研二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瞄準目标開槍,接着毫不猶豫地從樓梯口一躍而下,撲向寸頭男。
憑借多年逃亡生涯,寸頭男險險避開朝自己腦袋射來的子彈。
子彈劃破額側,溫熱的紅色液體頓時染紅他大半張臉。
不等寸頭男舉槍反擊,躍至他面前的萩原研二一腳狠狠踢飛他手中的槍械。
寸頭男目光陰狠,扭身而上。
兩個身形相仿的男人瞬間纏鬥在一起,撞翻一堆桌椅。
“你們先走,出去報警!”萩原研二大喊。
聞言,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的食客們回過神,趕忙拉開卷簾門跑了出去。
顧忌的事解決一件,萩原研二打鬥間将人從炸彈旁引開,完全不給對方留下從口袋掏出武器或遙控器的空間,“你的格鬥術可比小陣平差遠了。”
他的格鬥術雖然不是同期裡最好的,但也不看看比的對象都有誰。
是一個比一個像大猩猩的家夥。
話音落下,萩原研二找到寸頭男的破綻,将他重重擊倒在地,铐上手铐。
無法再反抗的寸頭男卻低低地笑了起來。
萩原研二皺眉。
“你認為炸彈會隻有這一個嗎?”寸頭男躺在地上,喘着氣,“隻要這個炸彈不停,另一個也會‘砰’——”
“哈哈哈哈哈!”
意識到什麼,萩原研二第一時間俯身捏住他下巴。
然而來不及了。
寸頭男咬破藏在後槽牙裡的毒藥,身體顫抖起來。
見毒性全面發作,無法挽救,萩原研二心下發涼,面容嚴肅地緩緩直起身。
那個組織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為什麼這些人能毫不遲疑地選擇自盡?
而且……萩原研二懷疑店長,也就是“伊藤昌太”,查過自己的身份和醫院複健記錄。
兩年前,在淺井别墅爆炸案中,為了讓隊友們能有更大的生還幾率,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就擔任了小隊長的萩原研二抱着停止後又突然重新啟動的炸彈,朝衆人的反方向跑去。
最後關頭,他将炸彈奮力丢向窗戶的方向。
随後耳邊一陣轟鳴,世界陷入黑暗。
再度恢複意識時,是在一年前。
因身上燒傷嚴重,加上在ICU和重症病房走過一輪,萩原研二足足做了大半年的複健,才能順利離開醫院,于幾個月前前往搜查一課報道。
好在他身體素質不錯,又年輕,自醒來後,各方面的恢複進度飛快上漲,平時正常生活、訓練是沒問題的。
複健是個漫長的過程,雖不需要再住院,萩原研二如今還是要定期回醫院進行檢查。
這也代表了,他的身體尚未徹底恢複到經曆爆炸前的狀态。
進行一些精細的操作時,仍會令他的雙手細微顫抖。
這點對普通人影響不大,對于一個拆彈警察而言卻是緻命的。
萩原研二低頭看向為避免出警時吓到報案人,而戴上手套的雙手,将它們用力握緊又松開。
餐館中間,猩紅的數字倒計時從不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10:01】
【09:59】
【09:58】
“哇,這下黑子警官要是再禁止我調查,研二醬可是會超級不爽的。”萩原研二吐出口氣,四下巡視一番,找到把小剪刀。
炸彈樣式較為簡單,可上面不再是往常五顔六色的線路。每一根線外都裹着黑色膠布,叫人分不清哪根是哪根,隻有把膠布切開,才能确認底下線路的顔色。
切膠布的過程需要極為小心,假設一不小心切到底下的線路,是連爆處班的成員都會冒冷汗甚至喪命的程度。
這炸彈就沒想讓人拆開。
萩原研二神色凝重,等爆處班的人過來再拆彈是來不及的。
隻能先走一步看一……
“萩原警官,禁止調查是公安部的規定。”
一道平靜的聲音冒出,“保密協議有500日元硬币那麼厚,每一頁都要簽字的。”
“!!!”萩原研二心髒一抖,“黑子警官,幸好我還沒開始拆彈。”
額頭冒着汗,平複着呼吸,耳朵上多了一枚黑色耳麥的黑子哲也蹲在半長發男人身邊,
“我沒能從店長那聽到第二個炸彈的具體地點,但根據推斷,大概率是在米花大學内部,有可能是‘伊藤昌太’的辦公室或者上過課的教室。”
“我通知了學校,學生們目前正在組織疏散。”
天色已晚,留校的隻有上晚自習或者做實驗的同學,人數倒沒有白天多,可也有差不多一整個年級的學生分散在校園各處。
“我知道了。”萩原研二垂眸,把注意力放回到炸彈上,“黑子警官也走吧,我會在炸彈爆炸前撤離的。”
半點不信這句話的黑子哲也沒動。
“萩原警官,我可以做你的雙手。”
萩原研二擡頭,看向身旁的藍發青年。
青年那雙慣常無波無瀾的深藍瞳孔深處隐隐吸納進一絲光線,像是接收到光線折射的深藍寶石,亮起些許光澤。
黑子哲也對上萩原研二的眼睛,語氣認真道:“等萩原警官身體徹底恢複,當然能夠盡情拆彈。現在的話,我可以暫時成為萩原警官的雙手。”
“請盡管指揮我吧,拆彈的基礎知識和操作,我還是會的。”
萩原研二微微睜大眼睛,“小黑子一臉平靜地說出了超級不得了的話呢。”
“時間有限,萩原警官。”
聽到稱呼的黑子哲也不由多看了半長發男人一眼,從口袋裡拿出更方便切割膠布的刀片,“我們抓緊時間。”
萩原研二張張嘴,鄭重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