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了陽台外的動靜,兩人原本還說着話,頃刻間便都回了頭。因着江漁的視線緊跟着青年,所以他也理所當然的對上了那雙熟悉淡然的眼。
放在身側的不知何時開始握緊,手心黏膩。
二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彙,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他能聽到的唯一聲音就是自己猛然漏跳了一拍的心跳。
眼前這個身着西裝、矜貴優雅的人逐漸和記憶裡那個清冷孤傲的身影重合。
這也太巧了吧,他都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走進去了。
像是忘了剛才的豪言壯志,江漁怯意頓生,以至于到了最後,所以的情緒都化成了一句感歎。
……還真的碰上了,真碰上顧往了。
許是察覺到顧往的視線長久的停在門外,江邊直覺氣氛古怪,于是出聲道:
“欸,小漁來了,怎麼站在外面不進來?”
這話一出,直接打破了兩人間微妙的氛圍,顧往率先移開了目光,江漁也跟着回神走進了陽台。
心裡五味雜陳,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顧往,于是面對江邊問的問題,他心直口快道:“哦,剛才腳抽了一下。”
江邊:……
尴尬的氣氛逐漸蔓延,但當事人好像感覺不到。
眼皮不由抽了抽,江邊沉默幾秒後轉移話題,“……嗯,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行任公司總裁——顧往,你叫他顧哥就行。”
他說着回頭看向顧往:“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不太聰明的弟弟,江漁。”頓了頓,而後唇角微勾,“剛才看你們兩個的樣子……你和小漁認識?”
這句話顯然是對顧往說的,但江漁在聽到這話時心裡卻沒由來的一慌,他本想趕在顧往開口前否認,但嘴好像有點不受控制,脫口而出道:
“認識。”
但在同一時刻。
顧往:“不認識。”
兩人同時出聲,但答案卻完全不一樣,于是周圍空氣都冷了幾分。
江邊:?
他挑了挑眉,道:“所以……是小漁單方面的認識?”
顧往對此沉默不語,而江漁直接被氣笑了。
不認識我?那我高中是和誰稱兄道弟?對不起我的明明是你,我都還沒否認呢,你就這麼上趕走跟我撇清關系?!
江漁像是忘了自己先前也想否認,皮笑肉不笑的咧嘴諷刺道:
“哈,我給忘了,顧總現在可是商界新貴,炙手可熱,不記得我這個老同學很正常。”說着,他仰首率先伸出了手,故作調侃輕松着:
“很高興再次認識你啊……....顧哥?”
對面,顧往的眼睫如鴉羽般,根根分明。在江漁說出這句話後輕顫一下,随即漆黑的眸子驟然對上了江漁多情的桃花眼,眼神炙熱。
隻見他薄唇輕啟,擡手握了上去,語氣簡潔清冷道:“客氣。”
此後的幾個小時,不知怎麼就過了,在北京時間晚上九點後,宴會準時結束。
因為江邊還有事,江漁便獨自回去了。
川流不息的馬路邊,高樓大廈平地起,上面挂着的大屏幕上不知播放着誰的代言,整座城市燈火闌珊。随着車輛的行駛,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不斷變化,照在江漁的臉上明明暗暗。
任由車窗外的風吹動這碎發,他坐在邁巴赫的後座上神情恍惚。明明是副精緻的長相,但一配上那雙泛情的桃花眼就顯得無比邪氣豔麗,純黑色的西裝都讓他穿得多了幾分風流。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江漁靠在車窗邊的手一下一下揉捏着自己的耳垂,雙眼無神。
顧往變了好多啊……清冷矜貴,不可觸及。
如果要他形容一下以前的顧往的話,大概是像……一條落魄的兇狗。
許是因為今晚的氣氛太差,江漁竟不知怎麼想起了他和顧往第一次見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