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毫不意外的沒打中,但現在卻沒人在意這個。
“江漁……”
“嗯?”
“……算了。”
江漁:……
江漁被他莫名其妙的動作氣笑了。
“還打不打了?”
“打,這次我自己來。”
聽到這話,江漁揚着下巴,雙手交叉抱于胸前,斜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顧往道:“随你。”
緊接着,顧往又重新擺好姿勢校對着視線,一旁,江漁也直起身站到了他的身後。
許是因為晚上的光線太暗,又或者是因為這裡的燈光太過絢麗,正認真看着别人背影的某人始終沒有發現他面前之人的耳朵泛着紅。
随着一道道槍聲響起,氣球也随之炸裂開。雖然比不上江漁十發九中的成績,但射擊的水平在初學者中确實是突出的。
剩下的三十發子彈頃刻間便一掃而空。
顧往放下槍看向江漁,卻不想對方率先開口調侃着吹了個流氓哨:“身藏不露啊顧哥。”
而後,對方的一句“你教的也不錯”讓江漁勾起了唇,笑得眼睛彎了彎,被燈光襯得漂亮極了。
最後一共40發子彈,他們中了30個。因為是兩個人,一合計,感覺一人拿一個小玩偶比較劃算,于是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小惡魔玩偶就走了。
路上兩人又偶遇了個買棉花糖的,但隻有江漁一個人買了,顧往的推辭是他不喜歡吃這個。
切,反正江漁就是覺得他總端着,假高冷。
“好了,時間還早,你說說你想去哪兒玩吧。”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專制的人,還是得參考他人意見的。
“摩天輪。”
江漁停下腳步看向顧往,咬了一口手上的棉花糖道:“你喜歡這個?”
“……也許吧。”
“什麼是也許吧?喜歡就喜歡呗,還不敢承認,我又不會笑你。”江漁說完擡腳就朝着那巨大的摩天輪走去,徒留下一句話随着風傳了過來。
他說:“就喜歡端着。”
江漁左手拿着的惡魔玩偶随着他的動作晃動着,身後的顧往看了會兒突然就‘哈’的一聲笑出了聲。
也不知是笑那句話還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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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間兩人便到了摩天輪下。
不過今天來這兒的人還挺多,或者說今天到遊樂場的人都很多,兩人排了很久才終是順利走了進去。
随着摩天輪慢慢轉到,兩人也逐漸遠離地面,被燈光勾勒得如夢如幻的遊樂場呈現在了眼前。
燈火闌珊。
确實很美,江漁想着。
遊樂場的小徑上,柔和燈光下的人群大多都成雙成對的走着,有的手上還拿着幾支玫瑰,美好又暧昧的氣氛撲面而來。
“你眼光不錯,這裡風景很好。”
顧往沒回話,半晌才道:“聽說坐摩天輪會長相厮守。”
“你聽誰說的?”江漁一臉堅定,“他肯定在騙你。”
顧往:“……”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這一刻的顧往臉都黑了幾分。
“那什麼……”
以為是自己又說錯話了,正想補救一下,不料遠處‘砰’的一聲,煙花在夜空中綻放,絢麗的花火在黑夜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八點半,遊樂場準時燃放了煙花,兩人在剛好處在了最高處。
耳邊是一陣又一陣的煙花聲,話被打斷了,江漁收回看向遠處的視線重新看向顧往,隻見他動了動唇,說了句話。
但很可惜,江漁沒聽清,隻能在一切平息後問:“你剛才說了什麼?聲音太大我沒聽見。”
顧往看着他說了句沒什麼,隻是江漁總覺得他有些落寞和失望?這導緻他自己也有點難過了。
而後在摩天輪在最高處降落時,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出來後兩人并肩而行。
在與一個人擦肩而過時,江漁忽而又瞧見了她手上拿着的玫瑰,于是實在受不了這奇怪氛圍的人脫口而出了句淺顯易懂的白癡問題:
“他們手上怎麼都拿着花啊?”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看這一對一對的,肯定是送的,愛情的象征咯。
但顧往卻停下了腳步,看着江漁道:“今天是七夕。”
“你想要花嗎?”
于是片刻後,江漁也成功拿上了一支玫瑰。
江漁感覺自己當時的腦袋嗡嗡響,也不知道怎麼就同意了。
他想,可能是那一刻的光線太過溫和,光線下的顧往太過合自己心意了吧。
但講真的,他現在有點後悔了。自從拿上花以後,總感覺自己周圍多了很多火熱的視線。
沉默半晌,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抽筋了,江漁突然開口叫道:“顧往。”
“嗯?”
“你怎麼會想着帶我來這啊?”他像是有點不安,說着抿了抿唇,“我是說七夕……為什麼帶我來這?”
半晌顧往都沒開口,兩人就那麼靜靜走着。
耳邊響起的也不知是誰的心跳,越來越快。
啧,吵死了。
“高中的時候,七夕那天,我們也來過的。”他終于開口道。
而聽到這回答的江漁不知怎麼就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心跳也跟着慢慢平息下來,但像是又想到了什麼,那口還沒送完的氣又提了上來。
一瞬間,一切的疑點恍然大悟。
“我那個,我給……忘了。”聲音很輕,尾調幾乎聽不見。
是了,他怎麼就給忘了呢。
這個帽子,這件衣服,好像都是那個時候的。
五年前的那天,恰好也是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