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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你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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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北邊來,吹散秋日僅剩最後一筆的燥與熱。柏黎的樹倒都還是老樣子,綠得不行,因着氣溫驟降的緣故,街上行人都紛紛套上毛衣長褂,垂下來的圍巾穗子和發絲攪在一起,在冷空氣中飄。

“一起出去走走”的口頭約定被譚煖逐漸提上日程,計劃表上的地點寫了又劃,塗塗改改,臨時又決定安排一條自駕遊路線,合着公司最近攬了一個大單,某人也是忙得不行。

當然,一月一次的頭發護理還是沒落下,尚存的理智促使她仍舊維持着“飒”和“利落”這兩個外在形象,眼見着埋了多年的愛情小種慢慢生芽,甚至逐漸有一點開花的趨勢——所以,雖然人累成狗,但架不住内在驅動力夠強,日常滿面春風,越來越有種人生赢家的樣範。

然而日子畢竟還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譚煖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當老闆,總還有點喘氣的時間。杜畫就不一樣了,越來越忙,文字工作一來就是一堆,都是極其費心思又費時間的活兒。

早該六點半下的班,現在能上到八九點。譚煖心疼她工作累,有時候提前結束工作了就來後街等她,陪她一起熄藝術館的燈。

這種情況下,單獨約就别想了。周末杜畫難得休息,譚煖卻要去外地出差,幾周下來,惹得她一到周五晚上就本能反應地心焦,幸而杜畫現在越來越主動給她分享日常,消息發得勤快也回得及時,現實距離雖然遙遠,但還總算有點慰藉,工作也慢慢更踏實些。

身為同事的段舒雅,除了文本翻譯校對,偶爾也會被安排出去接一些口翻的活兒。自從那天之後,細說起來,一切表面上看起來都還是風平浪靜的模樣,不過兩人親密的次數越來越少。

蘇芷怡除了工作日,周末時不時也要出遠門,去見什麼人的樣子,不在柏黎,但走時會給段舒雅發信息,讓她知道。

段舒雅不繼續追問,不怨,不躁,靜靜地,默不作聲地,隻做一些自己該做的事情。

人之常情,誰都知道這樣下來,隔閡總有一天會出現,感情如履薄冰,随時都有破裂崩潰的風險。

但蘇芷怡沒主動給答案,段舒雅就一直等。

靜靜,不出聲,順其自然,保持接受一切的态度。

……

十一月第一個周五,傍晚六點一刻。

外面的天在這個時候已經黑得差不多了,夜幕降臨,天空介于一種過渡的狀态裡,隐隐顯現出一點詭谲的橘調暗藍色,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城市夜景,車水馬龍,簡直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壯美。

蘇芷怡剛被譚煖“請”到辦公室喝茶——其實譚煖本來以為按蘇芷怡的性格和她對段舒雅的愛戀程度來說,凡事隻有解釋得夠不夠清楚的地步,而不是什麼真的“撒謊”。

她實在想不出來,蘇芷怡到底能背着段舒雅幹什麼“性命攸關”的事,不然怎麼把好好的感情搞成這副模樣。

一手好牌,打得丢三落四。

自從那天回來之後,蘇芷怡每天上班都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樣”,整個人仿佛被打擊到不行了似的,平時略帶稚嫩的臉上硬是被練出幾分老成出來。

譚煖一面倒茶,一面認真勸她:“孰輕孰重你心裡應該自有衡量,說真的,别犯傻。要是真有難處跟我說也行,别不好意思,也别拿我當外人,做姐姐的,我什麼品性,你心裡應該清楚。”

“你隻比我大幾個月好不好。”

“以前占我便宜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蘇芷怡是财政副主管,幾年前公司項目少的時候還很閑,一時興起和同事們喝下午茶打牌,結果三局連敗,搭進去一頓柏黎高人氣特色招牌海鮮自助,請了幾乎整個部門的人。

一開始這事做boss的自然不知道,畢竟算起來是實打實地玩忽職守,要結賬的時候蘇芷怡“良心發現”,一個電話把譚煖叫過來,攬着肩說什麼跟她姐倆好,扯了半天,見譚煖沒反應,又胡天胡地開始起哄,帶着同事們一起敬酒,感謝譚煖對她們的照顧。

陣仗又大又莫名其妙。

幾杯酒進肚,譚煖一上腦,就說行吧,今晚的賬我包了,于是拿着手機就主動結賬去了,飯後還附贈了包夜KTV,讓她們消消食。

蘇芷怡應該是也想起來了,嘴角輕輕勾了一下,語氣感慨萬千,

“以前,我被我媽停卡的時候,得虧你拉我一把,不然我這輩子又要添多少流浪街頭的光榮經曆。”

譚煖悶一口熱茶,小瓷杯順手落在桌面上,“噔”一聲清脆響。

蘇芷怡抱着臂,整個人陷在沙發裡,目光不動,注視着面前的茶水。

譚煖看她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來,緩緩走到落地窗前,

又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星星很亮,也很多。

“你誠心認姐,我自然掏心掏肺把你當妹妹看咯。”

她回想起初二上半學期開學時,蘇芷怡剛剛轉進她們班級,看着小得不行,大家一度以為她跳級上來的。

偏偏譚煖對她有幾分眼熟,記得小時候跟着杜法茵和譚芝屏談生意時,她帶她玩過那麼幾回。

蘇芷怡當然也還認得她,特積極特主動和老師申請換座位,邊零食轟炸邊和她同桌協商好,終于得償所願坐在譚煖旁邊,一張口就甜甜叫她,打招呼特乖,“姐姐好。”

譚煖一個獨生女,其實很少這麼被人叫,一開始還有點不習慣。

但這小妹妹愣是在接下來的求學生涯中對她單方面親近得過頭,初三即便不在一個班也老來找她玩,當然高中也不同班,但感情基礎打好了,兩個人自然熟得很快。

後來又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蘇芷怡在大學期間就開始跟着譚煖出去做事。

于是譚煖現在開了這家公司,主要業務是資産管理,蘇芷怡在畢業第一年拿積蓄也入了點股份,每年也能得一筆數目可觀的分紅。

……

“……怎麼說?”

譚煖一句話,重新拉回話題。

蘇芷怡思考半晌,而後在譚煖的注視中問了一個在她看來十分莫名的問題。

她說:“如果,你對一個特别好的人做了特别壞的事,又仗着她這輩子都沒有可能知情,心安理得地留在她身邊,這樣是不是很壞?”

譚煖沉默一瞬,表情收,面色逐漸凝重,但也回得很快,“壞,的确壞。”

她話音又一轉,補充道,

“但不開口更壞。”

蘇芷怡終于肯正眼看她,唇色泛着白,眼底有藏不住的憂郁。

譚煖看着她,繼續開口,語氣認真,

“這種情況,第一得看性質定義,在你那裡塌了天的事情也許在别人那裡不值一提。第二,如果已經犯錯,應該在第一時間承認并及時道歉,能不能被原諒全憑人家自己意願。”

她強調最後一句,緊接着說,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拖着時間,浪費感情,浪費彼此的生命。”

真是犀利又不留情面,一番話直戳人心。

……

蘇芷怡不敢再擡眼,可能是怕再對視多一秒,自己就會露出破綻,也可能還在“給答案”和“拖延時間”中艱難抉擇,垂下的眼睫顫了顫,幾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一個快要破碎的音節…

“……”

“好。”

她回。

周六下午,譚煖忙完工作,難得比平時下班早,出公司時掏手機,指腹在鍵盤上敲擊,發信息給杜畫,說自己要去找她。

彼時杜畫正在打理出租屋陽台上盆栽裡的黃葉枯草,修理好之後拎起水壺,細細澆水。

敲門聲響,她停下動作去開門,譚煖的笑臉和金燦燦的向日葵就這麼一齊映入眼簾,陽光似的,整個屋子都開始明媚起來。

“喜歡嗎?”

她問。

杜畫嘴上不說,但接過的動作格外小心,片刻後嘴角漾出淺淺笑意,看得譚煖心都快要融化。

她點頭,然後說,“我去把花插一下,這樣可以放得更久一點。”

杜畫把向日葵放在客廳桌子上,從牆邊的木櫃裡拿出一個長口高花瓶,透明的,玻璃材質,紋路很特殊,但是挺漂亮。

她去廚房接水,譚煖就跟在身後面,靠着牆,和她講一些有的沒的,絮絮碎碎。

說什麼水裡放點鹽可以殺菌,放糖好像也行,又扯中午吃了什麼,吃完又幹了什麼,杜畫在動作間隙中時不時朝她望去。

譚煖當然察覺得到,不過沒戳破,高高興興受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講這些的時候眉眼嘴角都染着笑意,和她那一頭散在肩側的黑直長發氣質對比鮮明,映在杜畫眼裡,其紮眼程度,是金燦燦的向日葵也要遜色幾分的。

人比花嬌,不過如此了。

她難得好心情地嘴角勾勾。

譚煖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和煦,溫暖,正一點一點地,以不可阻擋之勢,融入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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