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一整晚酗酒的嚴重後果就是,第二天渾身痛得像死過一次。
該上班還是要上班。
手動,腳動,腦子動不了一點。
直到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酒勁和困意才緩過來一點。
但兩個被交換的秘密,對彼此來說,都像是海吞進肚子卻消化不了的硬物。
蘇芷怡一整天都在神遊,桌面的咖啡撒了一次,手上的筆掉了三次。
杜畫也時不時發起呆來,文件印錯了兩次,錢朵叫她她不應五次。
也沒再強撐着加班,杜畫一下班就早早回去洗漱休息,晚飯都沒心情吃。
而蘇芷怡,再次回到空蕩蕩隻剩一人的卧室,隻覺得陌生又寒冷。
一進門就想掉眼淚,盡管眼睛已經腫了一天,但還是忍不住。
所幸抓了幾件衣服,就近找了個酒店,湊合湊合睡了。
……
譚煖本該在周六淩晨落地柏黎的。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工作情況有變,大概又要晚兩天。
時差原因,兩人已經許久沒通過電話,但每天都有在發語音和文字消息。
當然,還有一些生活的照片視頻,大多都是譚煖拍的風景,錄的街邊音樂。
杜畫每一個都看了好幾遍。
周六,十一月十五号。
很特殊,對于杜畫來說。
來到墓地,殷英還是老樣子,在風中笑,不過,季節原因,石碑摸起來更冷了。
杜畫拿了一束紮眼的亮黃百合,單手拎着個小蛋糕,星星形狀的,上面畫了個笑臉。
一一在碑前放好,她用袖子擦了擦照片。
寒風冷冽,把她的一頭秀發吹的淩亂,她雙手收回,插進衣袋,縮了縮脖子。
“生日快樂啊。”
她輕輕笑着,囑咐道,
“降溫了,在那邊照顧好自己。”
“……”
“今年給你帶的這個顔色,喜歡嗎?”
“……”
“喜歡的話,就讓明年的冬天暖和一點吧。”
“不喜歡,就來夢裡找我。”
“……”
“以後,我可能會多帶一個人來看你。”
“同意的話,就讓明年的冬天暖和一點,”
“不同意,還是來夢裡找我。”
她緩緩蹲下,蹲得幾乎和墓碑一樣高。
縮着,在刺骨的風裡,
絮絮碎碎,
說了很久的話。
……
腿有點發麻。
下樓梯的時候,杜畫覺得腳底腳底僵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一步一步,挪得很慢。
……
車停在園外。
易素裹緊黑色大衣,臂間夾着綠菊,一手拿着手機,擱在耳邊,
“C區三排二号,付町是在那兒,對嗎?”
“……”
“嗯,好,我和她說會兒話就回去…”
“……”
“好,我早點。”
挂電話,登記,進門,迎面的風瞬間刮得人喘不過氣來。
C區。
她裡面走。
繞過一個彎,上樓梯。
三排。
她往上看,和一雙水一樣淡的眸子對上視線。
不過一秒的時間,對方沒什麼情緒地率先移開。
“呼——”
“呼——”
“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