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畫輕輕松了一口氣,後知後覺感到一陣冷意。
她轉身,長發被冷風吹得淩亂,遠遠看着剛從宴會廳門口倉促出來的譚煖。
還穿着長袖禮服的,黑直發散在肩上的,那個特别了解她的譚煖。
低頭,鼻子慢慢酸起來。
指腹在屏幕鍵盤上緩緩敲擊。
她回:
我在賓山對面的酒店。
你結束了,來找我,好不好?
……
譚煖是在半小時之後趕到她的酒店房間的。
起初,拉着她的手驚喜地問她怎麼來找她,坐了多久的飛機,累不累,又對她說自己有多想她,本來今天晚上,她十點結束就會立刻回柏黎,迫不及待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卻沒想到自己變成了那個接受驚喜的人。
而後被從見面以來就一聲不吭的杜畫摸臉頰,摸耳朵。
指尖纏綿缱绻。
走過的皮膚癢,發燙。
當她的手從發絲上流連進她禮服領口時,
終于被譚煖捉住。
她面上帶着幾分認真,問她,
“你是不是考慮好了?”
杜畫沒開口,隻是對視兩秒後,意思明确。
湊近譚煖,主動吻了上來。
衣服是進門第十三分鐘脫的。
散落一地,胡亂而激烈。
杜畫喘着氣,在纏綿間隙中說,“我要先洗澡。”
又被譚煖堵回去,
“一起洗。”
霧氣攀上玻璃門,朦朦胧胧,水迹沿着地闆蔓延,熱意在空氣中氤氲。
……
一個多小時後。
床上,譚煖緊緊擁着杜畫。
手心還貼着她的綿軟,心髒挨得太近,以至于譚煖遲遲無法入睡。
杜畫早已閉上了眼睛。
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到身旁有動靜,自己也被松開,像是譚煖起身了。
她很累,身體,精神,腦子混沌一片,醒了不過一秒,又迅速睡去了。
十一月十七日的最後一分鐘。
譚煖從門外端進來一個蠟燭亮着的蛋糕。
她把蛋糕輕輕放在床頭。
小心蹲下,一隻手悄悄和杜畫十指相扣。
……
“生日快樂,”
“我的月亮。”
……
次日,杜畫在熱乎乎的懷裡醒來,第一眼,就是譚煖恬靜的睡顔。
陽光透過簾縫撒到潔白的床單上,一縷落在譚煖眼皮上。
她輕輕勾起唇角,伸出纖細手指去碰。
指尖點在柔軟的眼皮上,眼睛同時被另一道光刺到。
她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
右手,
無名指上,牢牢套着的,
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