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禍做的麼?”
橙黃色的燈光灑落街道,将血色濃霧照射出來,塗南倚靠在牆背面,眸中熒光依舊,在災域沒有張開的情況下,就算是重生後的他也不知道災禍藏匿在哪兒。
畢竟前世的他在這個年紀還被關在地下室裡,與災禍共同被實驗。
若是當年全盛時期的他,說不定還能感應出一個大概方位,然後就能很快把這隻災禍宰了提升精神力。
塗南咂舌一聲,不滿現在還不夠強大的自己。
剛才人體爆炸的動靜太大,驚動了本就離這不遠的派出所警察。
察覺到有人朝這裡走來,塗南斂起眸中熒光,迅速将自己藏匿于黑暗中。
他趕回家,發現家裡還熄着燈,而卧室裡并沒有熟悉的身影,向陽台外望去,烏雲遮蔽了所有星光,隐隐有要下雨的意思。
吃完早上點的外賣,塗南看了眼時間,現已是零點,仍不見人歸家,于是他撥通鹿北的電話。
“你在哪裡?”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在路上。”
“這麼晚?”
“今天遇到了點兒事。”
此時,窗外已經開始下雨,雨滴砸落在窗台外的遮雨棚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塗南知道鹿北今天遇到的是什麼事,可就隻是收拾了個人,還是好早之前收拾的,至于到現在還不能着家嗎?
“呃……下雨了。”電話那頭傳來鹿北發愁的聲音,“我得找個地方躲雨,晚點才能到家了。”
“你在哪裡?”塗南皺眉又重複了一次。
“在過二橋的十字路口這裡,你要來接我嗎?”
“麻煩,老子才不去。”
挂斷電話,塗南坐在沙發上抖了幾下腿,兩眼掃視着客廳,最終還是起身拿傘,戴上鴨舌帽,從十三樓跳了下去。
十字路口,看着顯示已挂斷的電話,鹿北歎氣一聲,揣好手機,動作不是很利索地用外套包裹住手臂。
陳辰與他在一塊,見下雨,也脫下外套,罩在鹿北身上。
“謝了陳哥。”
“客氣什麼?傷患不就是得特殊照顧一下?”陳辰笑:“先去前面那個商鋪躲雨吧,我等下給你叫車。”
“倒也不用,就這點距離,等雨小了我可以自己回家的,倒是陳哥你家比較遠,應該先給自己打車。”
“那也得先送你回家,你這條胳膊可是工傷,身為你的隊長,我還是有責任的。”
不多時,兩人擠進商鋪裡躲雨,陳辰好奇問:“剛剛給你打電話的人是誰?”
鹿北随口答:“一個熊孩子。”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能熬了?都零點了還不睡覺。”
“可能是因為我不在家,他睡不着吧。”
“小屁孩還要大人陪睡覺?”陳辰面露嫌棄,旋即想到什麼,問:“我記得你剛來的那天不是說自己一個人住嗎?這才幾天,家裡就多了個小孩?”
“是啊。”鹿北點頭,“也就這幾天的事。”
在等雨過程中,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話着,時不時還跟店鋪老闆唠上幾句。
也就幾分鐘時間,店鋪裡就走進了一個消瘦的身影,目光在四處尋找一個人,很快,他的目光便定格在了鹿北身上。
鹿北也自然注意到他了,訝然:“塗南,你怎麼來了?”
少年闆着臉,視線輕輕一晃,便晃到了一旁的陳辰身上,然後挪開視線,不悅道:“你今晚是不打算回家睡覺了嗎?”
鹿北無辜:“不是電話裡說了嗎,下雨了,我晚點才會回去。”
塗南不回話,隻是捏緊了手中的折疊傘,周遭氣壓又低了幾度。
另一旁,陳辰亦打量着眼前突然冷場的少年,覺得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裡……哦,想起來了,是那天斬殺災禍行動中,把他劈暈的那小子嗎?
[小鹿嘴裡的熊孩子長這麼大?都不是小屁孩還不能一個人睡了?]
陳辰不能理解,正要說些什麼,身旁的鹿北突然把外套還給他,與他揮手:“陳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道别後,鹿北戳了戳滿臉寫着不高興的塗南,示意走了,路上,他忍不住打趣:“不是說麻煩,不來接我嗎?”
塗南沉默不語,隻是腳上踏出的水花反應出了他此刻的情緒。
回到家,塗南抖着折疊傘上的水珠,還是忍不住問:“你的手臂怎麼了?”
他在商鋪時就已經留意到鹿北藏裹在外套裡的手臂延伸出一條繃帶挂在脖子上。
“手臂啊……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