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澤其實很想問問他,為什麼之前看到車子撞過來不躲,卻又擔心聽到什麼了不得的答案。
就在他七想八想的時候,救援車停在了小院外面。
曲澤這才發現譚際為還被他半抱在懷裡,十分安靜的樣子,他正想要叫醒他時,譚際為已經坐了起來,目光清明,他看了一眼窗外,說:“到家了啊。”
他表現得太正常,以至于曲澤心裡毛毛的,他總覺得譚際為在醞釀着什麼,可他又不敢問。
夜風有些涼,吹在他的臉上,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快走幾步,趕在譚際為前面開了院門。
穿過小院,隻見屋門大敞四開,足見屋主人離開得有多急。譚際為看了一眼青年高大的背影,面色緩和不少。隻是在對方回頭時,再度恢複了冷淡。
曲澤沒有發現,進門後,殷勤地給人放好洗澡水,說:“樂言,你先泡個澡暖暖,我先去給你下碗面啊。”
譚際為眼神微閃,曲澤已經很久沒有叫他小名了。這也讓他再次确信,曲澤在心虛。
他躺在浴缸中,水溫稍微有些燙,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
從他高二轉學那年開始,曲澤就追在他身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曲澤,甚至比曲澤本人還了解。
曲澤有許多小習慣,比如說煩躁的時候會彈指敲東西,心神不甯的時候喜歡抱着什麼,做了惹他生氣的事,會下意識讨好。
曲澤想要結束這段感情,他不知道之前在車上曲澤為什麼否認,不過,既然他說是自己誤會,那就讓這件事永遠變成誤會好了。
既然說好了永遠在一起,怎麼能違背誓言呢?
譚際為整個沉進浴缸,頭頂的燈光穿過水面映照到水裡,雙眼變得酸澀,他卻固執地睜着雙眼,淚水混入水中,消失不見。
“樂言,怎麼這麼久。”裡面無人應答。
“言言,洗好了嗎?”曲澤又叫了一次門,依然沒人回話。
曲澤直接拉開門,看到浴室中的情形,明顯慌張起來,“譚際為?”
譚際為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從水裡撈出來,看着對方手忙腳亂的樣子,譚際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無聲地笑了。
曲澤沒有發現,他的注意力全在譚際為的蝴蝶骨上,“受傷了怎麼都不知道說……”
聽着曲澤數落的聲音,譚際為的神經變得愉悅舒展。
曲澤去翻找擦傷用的噴霧,很小的一支,漏到醫藥箱的最下面,曲澤隻能把壓在上面的藥品取出來。
“咦?這是什麼?”藥瓶是遮光的墨綠色,上面的标簽被撕掉了,隻有一點藍色的邊角殘留。
曲澤正想打開看看,聽到卧室傳來的腳步聲,他忙将藥品歸位,拿着噴霧走回卧室。
*
這一晚兵荒馬亂,等到譚際為填飽肚子,都已經快淩晨四點了。
曲澤困得不行,往床上一躺,眼皮就開始打架,很快就迷迷糊糊起來。
譚際為對着他那張沒心沒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有墨色在瞳孔深處凝聚。
曲澤似乎察覺到什麼,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開始下意識地尋找熱源,當觸碰到枕邊人後,把人扒拉到懷裡,眷戀地蹭了蹭,睡了。
譚際為眨了眨眼,這就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曲澤能一邊親近他,一邊又想要遠離,是不是育兒艙裡出來的孩子都這麼多變?
*
曲澤又做夢了,依然是之前的那間冷淡風的房間。隻不過相比上次,空間擴大了好多,他坐在床邊,傷口已經愈合,除了缺失了兩塊膝蓋骨。
曲澤覺得很奇怪,怎麼這夢還像連續劇似的呢。之後就是更強烈的怪異感,他好像被困在“他”的身體裡了。
他按了下床頭的按鈕,大概兩分鐘後,譚際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眼睛彎成了月牙。
曲澤靈魂一顫,這樣的笑,放在譚際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譚際為低下頭吻他,嘬的他嘴巴刺疼,估計都被吸出血了,譚際為還在他唇上舔來舔去。
兩人在一起後,向來是他主動,譚際為這樣,曲澤竟然有些嫉妒。
曲澤看到自己跟個小嬌妻似的抱着譚際為的腰,“樂言,給我做個修複手術好不好?”
曲澤暗道要糟,果然,剛剛還笑眯眯的人頓時收了笑,面帶寒霜:“你想跑?”
他強自鎮定地解釋:“樂言,我隻是覺得,現在這樣太不方便了,我都沒法抱你了。”
他的話顯然沒有打動譚際為,譚際為在床上一按,他就被束縛帶綁了個結結實實,下一刻,他就被扒了褲子。
然後,譚際為開始慢條斯理地脫衣服,跨坐在他的腰腹間,隻是輕輕蹭了蹭,某個物件兒就開始充血變化。
譚際為勾唇,“很精神嘛。”
曲澤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心情複雜,逃避又期待。
接下來譚際為卻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隻見他抓過床頭的藥瓶,倒了兩顆直接吞咽下去,曲澤看清藥瓶的樣子,心神俱震,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