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機甲損壞的太嚴重,光是維修就得三四天,而除此之外應惜年還打算改良一下,所以就先将壞的機甲擱置在地下室了。
他專注于重新設計機甲倒沒在意時間,等意識到餓了才想起來看外面的天。
已經徹底黑了。
顧懷遠怎麼還不回來?
他終于想起被自己忽略已久的終端,最新的消息果然來自于顧懷遠。
顧懷遠: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先自己吃吧。
半小時後大概是見應惜年還沒回于是又發了一條:在忙什麼?記得按時吃飯。如果我十點還沒回家就不用等我了,早點睡覺。
應惜年回了一句知道了,又問他吃過飯了沒,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可惜對方沒回。
将中午剩下的菜熱了熱吃掉後應惜年又把曲奇餅幹都吃完了,随後繼續坐在客廳裡處理機甲的問題。
在這期間他曾多次打開終端,但無一例外的是沒有新的消息。
他想,當少将還真是累,連發熱期都不能好好休息。
另一邊。
顧懷遠自接到了譚言西的彙報便馬不停蹄的來到所在位置。
看着眼前一片血污,顧懷遠眉頭皺的很深,軍靴下是正在流淌的鮮血,哭聲與嘶喊聲,歇斯底裡。
首都星再一次出現了蟲族。
在星曆2520年12月17日18:14分。
數量比上一次還要多。
現已被全部斬殺。
“少将。”譚言西站在他面前,神色凝重,“此次涉及傷亡人數共37人,其中36人已死亡。”
顧懷遠擡起眼,“還有一個人呢?”
“在那兒。”譚言西指了指一旁被救援隊圍在中間的金發男孩。
因為受到了驚吓而抱住了頭大哭,不管救援隊的人怎麼哄都沒用。
顧懷遠頓了頓。
“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這小孩的父母已經被蟲族吃掉了,胳膊還血淋淋的甩在地上,他當時就躲在垃圾桶裡……”
才七八歲的年紀,人沒吓傻已經不錯了。
“他還有其他親人嗎?”
“沒。”譚言西早就調查好了資料,“他父母都不是本地人,今年才搬過來的,救援隊已經準備把他送進孤兒院了……少将?”
“小朋友,别哭了好不好?哥哥帶你去吃東西呀?或者你想去哪裡玩?”
“姐姐這裡有糖果……”
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幾人一擡頭就看見一張冷冰冰的臉,當即站起身讓出位置。
“顧少将。”
“顧少将……”
顧懷遠沒應聲,眼眸低垂看着眼前的金發男孩,思緒萬千。
“你看見什麼了?”
他語氣平靜,調子很冷。
臉色又這樣陰沉,是最容易把小孩吓哭的類型。
可金發男孩反而停止了哭聲,一雙綠色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反問道:“爸爸媽媽還會回來嗎?”
在他的認知裡,爸爸媽媽隻是說去給他買玩具,然後就消失了。
“不會了,他們死了。”
此話一出,幾人頓時紛紛将震驚的目光投射過來,連譚言西也不例外。
無他,對着一個小孩子說這麼殘忍的話也太……太冷漠了。
“什麼是死?”小男孩的發音怪怪的,因為“死”這個字對于他來說非常陌生。
顧懷遠愣了一下才緩緩蹲下身,擡起手抹掉了金發男孩臉頰上的血液,“當你發現怎麼叫那個人她也不會再醒來,當你看到她的血液在你面前流幹,當她出現在你的記憶裡卻唯獨不會在你眼前出現……”
“她就死了。”
說完他怔怔地看着白色手套上那一點血迹,也沒管小男孩聽沒聽懂便自顧自道:“還是沒看見比較好。”
那不是這個年紀該看見的。
“忘掉吧。”
顧懷遠眯了眯眼睛,伸出的左手正好接住了已經睡着的金發男孩。
用精神力操控一個年幼的孩子并洗去他的部分記憶,這對于顧懷遠來說并不是難事。
“少将,戴爾帶着人過來了。”林皓匆匆走來,與譚言西對了個視線後,便與人一左一右站在顧懷遠身後等候發令。
救援隊并非第十軍團的人,從顧懷遠手裡接過金發男孩就連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畢竟誰不知道這第二軍團和第十軍團的領頭一向不對付。
“顧少将,好久不見。”來者一頭淺粉色的頭發,臉上揚着虛假的笑意,走路姿勢非常嚣張跋扈,但因為職位并沒有顧懷遠高而不得不向他行禮。
外界對于戴爾的看法有個最籠統卻也是最貼切的形容詞——輕浮。
一個極其輕浮的Alpha。
怎麼看都很欠揍。
顧懷遠神色更冷,并不想搭理他。
“還沒恭喜少将新婚快樂。”戴爾假意恭賀了一番,眼裡毫無笑意,甚至帶上了譏諷,“也不知道這‘超腦’是怎麼匹配的,竟然讓我們大名鼎鼎的顧少将跟一個D級Alpha成為了伴侶……”
倆人隔的不遠,顧懷遠也沒有隐藏自己身上屬于Alpha的信息素,戴爾自然能感覺到。
“竟然還标記了……嘶,這樣的等級差距恐怕連精神識海都進不去吧?小心适得其反從而引發精神力暴動哦,顧少将。”
他話裡話外好像是在好意提醒顧懷遠一般,但那副神情怎麼看都欠扁。
顧懷遠對此冷笑了一下,而戴爾還以為自己說中了在洋洋得意。
完全不知道那兩位副官已經同時在心底默默為戴爾點一根蠟了。
顧懷遠擡起腳向前走了兩步,他并未釋放精神力施壓,隻是優雅地擡起手理了理手套,然後迅速握緊拳頭揮了過去。
“我靠!顧……”戴爾眼前一片花白,顧懷遠這一拳頭力道不輕,打得他腦袋也是一震,頓時頭暈目眩,嘴還沒罵出聲另外一邊就又是一拳打了過來。
他踉踉跄跄地往後倒,胸前又結結實實挨了人一腳,這下徹底栽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