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也給你一個機會,立刻向我求饒,我就考慮放過你。”顧懷遠一字一頓,每說一個字腳便用力踩一分,聽着底下的慘叫聲。
許衡面容扭曲,隻感覺整個後背的骨頭都被他踩斷了。
居然這麼快就找上來了。
他知道隻憑那兩個人是殺不了顧懷遠的但他實在沒想到兩個S級Alpha居然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拖到。
顧懷遠一邊向前走一邊解開披風,在他的壓制下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脫。
“别怕,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的,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他蹲下身将披風圍在應惜年身上,遮住了對方身上被撕到破碎的布料,手指輕輕撥開濕漉漉的頭發,擦掉了臉頰的淚水後便将人抱了起來。
他動作輕柔,眼底的心疼之意快要溢出來,目光掃視着懷中人的眉眼,随後緩緩垂下頭親在眉心那顆紅痣上。
可憐的小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人欺負了。
該怎麼懲罰他們呢?
剛剛他們都是哪隻手碰的應惜年?
記不清了。
顧懷遠的眼神在瞬間轉換,陰冷地看了看周圍的人,随後邁出腳從他們之間走過。
下一瞬,鮮血從他們的手腕噴湧而出,手掌掉下,隻餘留一排整齊的切口。
既然記不清,就幹脆全切了吧。
應惜年顫着眼睫,将臉埋進胸膛裡。
許是類似的遭遇讓他聯想到了十七歲的那年,那快要被自己遺忘的糟糕的記憶。
那時候也有一個人這樣抱着他送去了醫院。
現在想來他們身上的味道竟如此相似,一樣讓人安心的木質香。
難怪熟悉。
應惜年半阖着眼,語氣虛弱,手指卻抓緊了對方的衣服。
“…原來是你……謝謝……”
“謝什麼?”顧懷遠有些沒聽清,他看着應惜年不正常的唇色心裡更加擔憂,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再用精神力去查看對方的精神識海。
好燙。
而且,精神識海好混亂。
顧懷遠皺起眉,毫不猶豫地打開終端打電話。
“喂?怎麼了哥。”那頭聲音懶散,帶着剛睡醒的沙啞。
“婉婷……怎麼辦……”
顧懷遠抱緊了人。
那是顧婉婷第一次聽見她哥問她怎麼辦,也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哥不冷靜的一面,說話語無倫次,滿眼寫着焦急。
大概是因為他最清楚精神識海紊亂有什麼後果。
大概是因為那個人是應惜年,所以讓顧懷遠喪失了所有理智。
“卡芬肭會讓服用者精神處于極度亢奮的狀态,他體質特殊又控制不好精神力這才導緻精神識海紊亂,還好時間不久,必須盡快安排手術将藥物取出來。”顧婉婷神色嚴肅,“卡芬肭可是禁藥,怎麼能随便對一個S級Alpha使用,萬一……”
萬一沒有抑制環繼而引發Alpha精神力暴動,到時候造成的傷亡根本無法想象。
而且對本人也是很大的傷害。
取出藥物并不難,難的是疏導精神識海。
畢竟這可是S級Alpha,不是能随随便便進入他的精神識海裡的,搞不好弄巧成拙反而有大麻煩。
要是應惜年真的隻是一個D級,顧婉婷完全有信心。
但他是S級,所以在場唯一一個有資格的隻能是顧懷遠。
可問題是顧懷遠的精神識海更是時常處在暴動邊緣,顧婉婷實在擔心。但她知道為了應惜年的安全顧懷遠是一定會冒險嘗試的。
精神疏導需要一個安靜且密閉的空間,以防止疏導過程中所釋放的信息素幹擾其他人。
顧婉婷走出病房,隻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二人身上。
但願不會出什麼意外。
顧懷遠坐在床邊,雙手捧着應惜年的臉頰,大拇指輕輕摩挲着,良久才輕歎一聲。
嬌豔的玫瑰應當适合自由地盛開,可總有人想要強硬地摘下,看它枯萎。
“寶寶,我要進入你的精神識海為你疏導,如果疼了就告訴我,好不好?”顧懷遠湊近了些,親在那蒼白的唇上,細細描繪出唇形,試圖為其添點顔色。
回應他的是顫抖的睫毛以及蹭在掌心的發絲。
顧懷遠閉上了眼睛,抵上他的額頭,緩緩釋放出精神力。
他進入的很輕松,可能是因為應惜年不對他設防的緣故。
應惜年的精神識海就像一片廣闊無垠的大海,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海風帶着鹹濕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清涼與舒适,無窮無盡、生生不息。
然而現在混亂的精神識海就像刮起了強風,出現了海嘯,海底掀起了巨大的浪潮在腦内橫沖直撞,連神經都疼到痙攣。
顧懷遠明顯感覺到應惜年疼到連身體都發着抖,尤其是在他的精神力闖入對方的精神識海裡時。
(隻是精神治療而已,不是車我真的謝謝了。)
自己的領域裡闖入了一個陌生人,即使他潛意識裡默許,但身體上的條件反射還是讓應惜年發起了攻擊。
顧懷遠的精神識海與他本人一樣充滿了攻擊性,是極其強勢的。暗紅色的空間裡流淌着鮮血與黏糊糊的黑色液體,紅通通的血月周圍環繞着黑色的氣息,到處都透着陰森和詭異,一旦進入便會立刻被吞噬。
炙熱又黏膩。
然而現在他卻向闖入者展現出了包容與接納。
不僅腦内是如此,外界也是如此。
顧懷遠摟着應惜年的腰,将這個懷抱落實,向對方展露他最真實的心意。
全身心的投入。
他把自己比作騎士,對那個闖進他世界裡的公主表達他最誠懇的愛意與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