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熟悉的一句話。
昭姐姐又要出鬼主意了。
月黑風高。
宜殺人越貨。
“江恕之,你藥粉撒夠了麼?”
“你知道耐心二字如何寫麼?”江恕之斜睨她。
“是時候了。”江恕之話音剛落,空曠寂靜裡“咚!”“咚!”兩聲接連響起。
那二人腦袋磕在桌上,砸進吃到一半的飯菜裡。
江恕之摸出兩個木瓶,衛昭擡起其中男子的頭,掰開嘴捏住喉嚨:“倒吧。”
藍幽幽的水“咕噜咕噜”進了男子的食道,江恕之又倒了點東西,攏袖抱臂,指尖輕輕敲打着。
“騰!”
男子直挺挺擡起頭,眉毛上沾着零星米粒,眼睛緊閉。
“問吧。”
“誰派你們來的?”
電光火石間,男子面皮漲得通紅,“嗬嗬”喘粗氣,手抓住青筋暴起的脖子。
江恕之在男子身上點了幾下,他才平靜下來。
衛昭瞪大眼睛,看看男子又看看江恕之:“我……”
“正常,有人在他身上下了禁制,不讓他說相關東西。接着問。”
“塔裡面有什麼?”
“不知。”
衛昭哼笑:“你的同伴知道麼?”
“我們都不知。”
“你就沒好奇打開看過?”
“打不開的。”男子面露驚恐之色,“打開會放出怪物。”
“你們來這兒多久了?”
“三年零七個月。”
“裡面的東西如果沒了,派你來的人會知道麼?”
“這兒的任務是最次的,主上并不上心。”男人語氣裡帶了憤恨不甘。
“你們用什麼跟你的主上聯絡?”衛昭緊緊看着男子。
“塔底有傳信台,每月需去信一次。”
“主上會給你們派任務麼?”
“主上從不回信,”恨意扭曲了男子的五官,“我跟瓊娘要在這兒看到死。”
衛昭心中有了數,一個手刀劈暈了男子。
“傳信台是個什麼東西?”
“昭姐姐,那是很古老的聯絡方式,不限身份,每個人都能傳送,倒是方便了咱們。”
“我在外頭看着,你跟江公子進去找吧,他懂些法陣禁制。”說着,虞秀和藏身到門側陰影裡。
“當心,若有事便喊我。”
濃黑如潮水,半分也驅散不開。
衛昭手中的提燈僅能照亮前路三兩步。
芙蕖香氣浮動,衛昭不動聲色遠了遠江恕之。
“哒!哒!哒!”衛昭輕跺地闆,其中一塊發出聲音尤為空洞。
“就是這兒,”衛昭召出劍,塞進地縫一撬,生生将半邊鐵塊扳起來。“拿下燈。”
“咚——”衛昭把鐵闆整個放在一旁,下方是個空洞,江恕之把燈伸下去,鐵梯懸壁,看不清底下有什麼。
“再給我盞燈。”剛進來衛昭就忍住沒說,江恕之隻拿了一盞燈,怎麼可能看得清東西。
衛昭咬住提燈柄,利落順着梯子爬下去。
“下面沒東西,”燈光在洞下隐沒又浮現,衛昭的聲音也沉悶,“梯子攏共不到兩米,你下來吧,我接着你。”
江恕之眉頭緊皺,把燈插在上方,搖搖晃晃攀上梯子。
“咳!這是……”甫一下來,江恕之就被灰土嗆出淚花。
“應該就是這兒,”衛昭引江恕之向裡去,平坦的黃土地凸起一個小包。“但是我琢磨着可能有法陣什麼的,這得你來。”
江恕之湊近彎腰,不一會兒便道:“猜得不錯,是有禁制,防外不防裡。”
“有人阻止外面的人取出這東西?”
“嗯,不過碰到我,他算打錯主意了。”
江恕之連法陣都沒起,扯過衛昭的劍,在地上由外向内戳了四個點:“按我标記的向裡走,直接挖就行。”
衛昭半信半疑,神色隐沒在黑暗裡。
她慢慢走過去,無事發生。
“呼——”衛昭輕歎口氣,套上劍鞘挖起來。
土質松軟并不難挖,可衛昭挖了五指深的坑,什麼都沒有,她正要說話,劍戳到一塊硬硬的東西。
衛昭順着邊緣拂開土,露出那東西的全貌。
一個黑鐵盒,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縫隙裡卡滿泥土,鐵盒纏繞着一圈細鐵鍊。
“走吧!”衛昭刨出來鐵盒抱在懷裡,泥土堆回原處,又踩在那四個點上出來,把鐵闆拖回原處。
故技重施,江恕之給門口修士一人灌了一瓶無色藥水。
“趁熱打鐵,咱們今晚再探一探那普善寺!”衛昭灰頭土臉,興緻卻高昂。
“好,不過昭姐姐,這盒子怎麼打開啊?裡頭裝的是什麼呀?”
“我怎麼看着這像是……鎮壓冤魂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