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蘇槿娘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這也不怨白掌櫃,畢竟豐樂樓的信譽要緊。若是不能如期交付訂單,便會開罪了那些貴客們。”
林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林安則憤憤不平:“都怪張大強那個鼈孫!他竟然搶先一步收購了咱們的菌子,還上豐樂樓想挖咱的牆角。”
林喜用力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下面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大哥還險些都與他打了起來呢!”
蘇槿娘深深地看了林平一眼。難為眼前這男孩頂着壓力替他們争取時間。
“喜兒,莫要胡說!”林平輕輕呵斥。
“我才沒胡說呢!姊姊,大哥還張口罵了張大強,喜兒可從沒見過大哥發這麼大火的,好吓人哦!”林喜将小手捂在臉上,透着指縫看向林平,生怕他生氣。
蘇槿娘見她古靈精怪的模樣,輕笑出聲:“嗯!姊姊知道了!喜兒和哥哥們都好棒!”
林平性格較為内斂穩重,不似弟弟弟妹那般什麼都說。他看了看蘇槿娘:“主子,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張大強兩文錢收購的菌子,卻還打算兩文錢賣給白掌櫃。這不是虧本嗎?”
蘇槿娘搖搖頭:“不!他是拿不準我給白掌櫃的是什麼價。因此,隻能按兩文錢的最低價。至于說虧本?那倒不至于!運輸用的驢車他不必花錢,相當于原價來原價賣。若是以後做起來了,他會降回一文錢的收購價,至于豐樂樓那邊也定會漲些價格。這就是所謂的價格戰!”
頓了頓,她又道:“隻是張大強萬萬沒想到,咱們賣菌子,從來都不是單純的賣菌子。林平,你要記住。做生意要想不被同行擠掉,那就一定得有自己的核心技術!簡而言之,就是别人不可替代的東西。”
林平點點頭。“那咱們明日的菌子可怎麼辦?那些村民上山采了菌子也不賣給咱!”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和你趙大哥已經找到更好的貨源了。”蘇槿娘淡淡地笑了笑。她眯着狹長的眼睛,思索了一陣:“那些村民你們暫時别去插手,讓他們自己折騰會兒,至于采的菌子,就讓他們繼續以二文錢賣給張大強呗。”
她捂嘴偷笑:“你想呀,兩文錢收的鮮菌子,豐樂樓又不收,那張大強收的那些菌子能咋辦?”
“我估摸着他會曬成菌子幹,再拉去集市上賣。”林平又細想了一下,突然,他眉毛往上一擡,睜大眼睛:“那他……豈不是要虧錢了?”
蘇槿娘贊許地望了他一眼,悠悠地點了點頭,抿嘴輕笑:“可不是!兩文錢一斤收來的,得三斤左右才能曬一斤幹品,成本花出去六文錢,賣幹菌子隻能賣三文錢一斤。收的越多,虧的越多!”
“哈哈哈……那張大強豈不是個大笨蛋?白忙活一場還虧得褲衩子都不剩!”林喜一邊拍着大腿,一邊大笑。
“好!那便讓他多收點,虧死那個死鼈孫!”林安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一車廂人都被笑聲感染了,過了許久,才漸漸平複下來。
“至于,那些村民嘛?”蘇槿娘臉色陰沉冷“哼!”一聲:“今個兒要不是我與你趙大哥,跑去鄰鎮收了這些菌子回來。不單止豐樂樓信譽受損,就連我們與豐樂樓的合作也将功虧一篑。”
她憤恨地咬咬牙,笑容陰冷:“既然他們背信棄義擺我們一道,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她那如深淵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光,泛着刺骨的寒意。
林平不自覺地縮了縮腦袋,仿佛被她這幅模樣震懾到了。“主子,你打算怎麼做?林平誓死追随!”他目光堅定道。
蘇槿娘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好啦!别動不動就死的,咱們的性命可金貴着呢!這做生意吧,你得有菩薩心腸,還得有金剛手段。我不欺人是我仁義,人若犯我,那必将讓他們付出代價!這事兒也不急,等張大強那邊虧損的差不多了,咱再出手。”她眼瞳深眯,眼底暗藏着森冷。
馬車一晃一悠,她凝神思索着:“一會回去後,你們去山洞收拾收拾,搬到破廟來跟我們一塊住。”
三兄妹擡頭看着她,不明所以。
“那山上冷,眼瞅着都快入冬了!”蘇槿娘柔聲道。末了故意加上一句:“别着涼生病了,到時幹不了活!”
頓了頓,又道:“明兒,送完菌子,咱再去買點冬衣和棉被。"
林平眼眶泛紅,林安抿唇不語眼裡滿是感激,林喜直接撲倒在她懷裡,像小貓咪一樣使勁蹭了蹭:“姊姊,為什麼你對我們這麼好?”
是啊!為什麼你對我們這麼好?這也是林平想問卻沒問出口的。
蘇槿娘被他們這麼看着,頓時撲哧一笑,又不自然地幹咳幾聲:“哪好了!不就是你們對我好,我也對你們好嘛!沒什麼啦,真的,沒什麼的。”她咬着下唇,掀開簾子望着窗外的美景,情不自禁地哼唱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