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蘇槿娘對林家兄妹的态度沒有任何改觀。
林平再三叮囑弟弟妹妹要珍惜主子在平江府的日子好好表現。聽賬房孫先生說,主子再過兩日便要動身去汴京了。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帶上他們?
“大哥,我總感覺最近好像有人盯着咱們。”林安眉頭緊鎖。
林喜聞言笑了,打趣道:“二哥,你就别臭美了!有哪家姑娘會偷偷盯着你瞧?”
“哎呀,我不是說姑娘家。就是感覺……唉,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嘛。”林安語氣間有些焦急。
“好了,别多想。說不定是晉王那邊的人來考察咱們的。總之,好好幹活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林平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撫道。
其實,他最近也察覺有一雙無形的眼睛躲在暗處,他一回頭卻又看不見人影。原以為隻是他的錯覺,如今看來确有此事。隻是不知道這眼睛是晉王那邊派來盯梢的,還是另有其人?上次主子險些葬身火海的事還曆曆在目。不行,他得争取留在主子身邊保護她的安全!林平暗暗做了決定。
九萬裡内堂。
蘇槿娘正與孫一鳴商量着冰塊運輸的事。她突然想到一些事,擡頭道:“趙南星,咱得将徐公請過來。一來得讓他來此熟悉一下。二來,咱運輸時冰窖取走大量的冰塊,得讓他制冰補充庫存。”
“行,我一會派人去将他接去。”趙南星應道。暮地,他又想到了什麼,“算了,還是我親自帶人跑一趟吧!上次我答應徐公那報酬的事還沒兌現,這陣子忙着倒把這事兒給忘了,得去與他說清楚順道把錢給他。”
“我這邊還有事沒交代好,就不一道過去了。”蘇槿娘低頭看着賬目,接着又叮囑了孫先生幾句。“眼下馬車準備好了,還有貨物的事,你得去安排一下。一是油雞枞得讓豐樂樓先制作好,先搬上馬車,二是竹荪和羊肚菌,青頭菇還有五指毛桃,你讓人準備好。”
見她忙着,趙南星便帶上人趕往徐公住處。
孫一鳴則應道,“诶,我這就讓人去準備。”轉身安排事務去了。
九萬裡的雜工都去冰窖理貨,就連林安和林喜也被派去監工。此時店内就隻剩下蘇槿娘與孫一鳴還有林平三人。大堂内除了時不時傳來算盤珠子算賬的聲音,周遭的空氣被寂靜包裹着。
這時,堂内進來一位玉冠束發五官俊秀的男子,身姿挺拔,穿了一身湛藍色素緞長衫,再尋常不過的文人裝扮。他徑直往蘇槿娘方向走去。
“客官,您找哪位?”孫一鳴瞥見男子身影擡頭笑着問。
那男子冷若冰霜沒他回話,眼神直勾勾盯着蘇槿娘瞧,像在确認什麼。
“你找誰呢?”孫一鳴聲音不由自主拔高,他覺得這男子有點奇奇怪怪的。
林平聽到外面的動靜,急忙從裡面走了出來。“怎麼回事?”他看了看賬房先生又瞧了瞧那名男子。
蘇槿娘專注在紙上計算着,聽見聲音擡頭望了一眼,以為是顧客,便沒多加理會。
男子薄薄的嘴唇緊緊抿着就是不回話。深邃得看不見底的眼睛盯着蘇槿娘瞧了半晌,雖是文人打扮,卻掩蓋不住周身那股子肅殺之氣。“蘇-槿-娘?”
蘇槿娘聞聲擡眸,還沒待她反應過來……
那男子從袖中伸出一柄長劍朝蘇槿娘快速刺了過來,仿佛一隻雄鷹展翅隻撲向獵物,直擊要害。
一刹那間,林平箭步沖上前去:“小心!"邊喊着,邊用手使勁一推,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蘇槿娘被林平一把推開,那柄劍直直地刺進他的胸膛,發出“咻”地一聲悶響。頓時,血色珠子順着利刃滴答滴答往下落,鮮血瞬間沾染了上衣化作一朵豔麗的花朵。
“林平……”蘇槿娘睜大眼睛大喊一聲。
還沒待她回過神來,那男子迅速抽出長劍。林平悶哼一聲,緩緩雙膝跪地倒了下來。
孫一鳴見狀将手中算盤往持劍男子身上砸去,他一個側身便輕松躲了過去。
蘇槿娘左右顧盼,兩手慌亂地抓起什麼就往那男子身上扔。眼看就快被逼到牆角了,她操起一把木凳:“啊……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她一邊大聲喊着一邊拿着凳子往持劍男子掄去。
他擡腿一個回旋踢将蘇槿娘手中的凳子踢飛,長劍寒光驟亮朝她明晃晃刺了過來。
“锵!”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趙南星帶着密探趕了回來。
“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膽敢上門行兇!”趙南星說着猛地躍起身,手中利刃朝他猛攻,那男子左右閃躲,利刃劃過他的衣衫。密探也加入打鬥中,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夾擊而來,那男子的腹部被密探狠狠地踹了一腳,見情況不妙,一邊打便一邊往門口退着。
趙南星看出他想逃跑的意圖,沖密探大喊一聲:“給我活抓了他,本王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