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的門窗緊閉着，甯歸竹坐在院子裡，繼續折騰竹片，誓要在今天将蓋籠給做出來。

“竹哥兒。”

門口傳來呼喚，甯歸竹擡起頭看清來人，拿凳子壓住手裡的東西起身，“大嫂？你怎麼來……”

話還沒有說完，他看見了後面搬着東西的力士。

王春華将院門打開，“回來剛好遇到他們幾個問路，我就帶着過來了，你們今兒買了不少東西啊，怎麼還弄了那麼多布？”又對幾個力士道：“把東西放堂屋裡吧。”

“哎好。”

知道這是熊捕頭的家，幾個力士也不敢多看，匆匆将東西放好，就要離開，連甯歸竹招呼他們喝水的聲音都沒聽見。

見人走了，甯歸竹無奈說了句：“錦州也沒這麼吓人吧。”

聞言，王春華笑道：“人家怕不怕的無所謂，你不怕不就行了。”

聽出她話語間的打趣，甯歸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頭，跳過這一點說起王春華剛進來時的問題，“我身上這身布料還行，想着做幾身粗布衣衫，方便下地幹活。”

“這倒也是。”王春華也就随口一問，他們兩口子過日子，她個做大嫂的沒必要多問，視線環視一圈道：“怎麼沒看見二小子？”

甯歸竹指了指雞鴨崽，“讓他出去找野草了，剁碎了喂它們。”

“哦。”

王春華就是過來帶個路，家裡還有事情呢，聊了幾句就要走，見狀甯歸竹留住人，進廚房拿碗裝了一碗豬油渣出來，“大嫂你帶回去做個菜，直接吃或者用來炒青菜也不錯的。”

看見那滿滿一碗豬油渣，王春華擺手道：“家裡不缺肉吃，你和二小子留着吃吧。”

“我知道，家裡還有不少。”甯歸竹将碗塞進王春華手裡，笑眼彎彎：“闆油的出油量高，這回過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到這一口呢。”

油渣的香味不斷往人鼻子裡鑽着，實在是讓人難以狠心拒絕。最終王春華還是沒扛住誘惑和甯歸竹的勸說，端着那碗油渣，動作小心腳下生風地回了家。

看着人離開，甯歸竹坐回凳子上，繼續弄沒有編完的蓋籠。

熊錦州拎着滿滿一竹簍的雜草回來，注意到堂屋裡的東西，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不是說讓他們放門口就好嗎？”

甯歸竹頭也不擡道：“大嫂給他們帶的路，就讓他們放進來了。”

原來是這樣。

熊錦州點點頭沒再繼續說什麼。他先前叮囑要讓人放門口，也是擔心他不在家裡，甯歸竹一個人會受欺負罷了。

熊錦州将野草放在旁邊，在家裡找了找，取出一個木墩子來，拿着砍刀切草。

兩個人各忙各的，誰也沒開口說話。

甯歸竹手頭上的蓋籠終于弄好了，他活動着肩胛骨站起身，看着院子裡的布局，把蓋籠放在了靠近狗窩的院牆下，開始滿院子逮雞鴨崽丢進去。

雞鴨崽腿短，跑起來也慢，被抓住了就叽叽喳喳地蹬着腿，渾身上下都透露着驚恐。

好在甯歸竹手腳麻利，很快就将它們放了進去，唧唧聲也随之消停。

甯歸竹蹲在蓋籠旁邊看了會兒，确定它們沒辦法從縫隙中溜出來後，轉身看向還在切草的熊錦州。

見已經切了不少草碎，甯歸竹道：“就這麼多吧，這麼點大，也吃不了多少。”

“好。”

熊錦州聞言放下刀，伸手攏了攏切好的草碎，直接捧着過來了。

蓋籠頂部是空的，方便往裡放食水，熊錦州捧着草碎從上面撒進籠子裡。

忽然撒下的東西讓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雞鴨崽慌亂了一小會兒，在意識到是食物後，又叽叽喳喳地啄食着草碎，偶爾用小爪子扒拉兩下。

熊錦州看了會兒雞鴨，視線就不着痕迹地落到了甯歸竹的身上。

察覺到他的注視，甯歸竹回過神，疑惑地偏了下頭。

熊錦州慌亂錯開視線。

甯歸竹：“。”

“你帶我去認認家裡的地吧，然後去家裡搬糧食，順帶要一點種子，把院子開墾出來種上菜。”

“種在院子裡嗎？”熊錦州有些遲疑。

甯歸竹疑惑，“不可以？”

“也不是。”熊錦州抓了抓頭發，說道：“院子裡這片地被我當宅基地買的，還想着之後再修房子呢。”

現在家裡的房子布局，也就夠他們自己生活的，等以後……要是有了小孩……就不太夠了。

甯歸竹沒聽出他話語之外的意思，想了下道：“院子那麼大呢，弄一小塊地就夠咱們吃了，别的東西再種院子外面。在院子外面種東西需要去縣衙買地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