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們送魚的,順帶看看。”
“哦。”熊錦州放下竹子,問道:“娘,你把菜種放哪裡了?晚點我過去拿,竹哥兒想着盡快把菜種上。”
“現在準備種啊?種菜種太慢了,我給你們挖點秧去,竹哥兒要種些什麼菜?”
甯歸竹說了幾樣熊家菜地裡有的,又單獨提了辣椒和大蒜,柳秋紅記住之後,拍拍屁股起身走了。
看着她離去,熊錦州道:“那我去把竹枝捆回來。”
“好。”
甯歸竹點點頭,拎起鋤頭回到後院,繼續開墾菜地。
柳秋紅幹活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帶着甯歸竹要的秧苗過來,這回沒在院子裡看見甯歸竹,她直接走到後院。
菜地已經開墾完一遍,周圍丢滿了雜草,甯歸竹正在松散菜地裡的土。
柳秋紅将秧苗放在牆角,走進菜地裡,把那些細小的雜草挑出來,看着菜地道:“這地不肥,回頭你和錦州得多拾掇才行。”
甯歸竹這才發現她來了,回頭道:“我知道的。地養個兩年就肥沃了,現在也急不來。”
聽他心裡有數,柳秋紅點點頭。
前院不斷傳來竹枝落地的聲音,熊錦州來回沒個停歇的,甯歸竹和柳秋紅一起,将菜秧全部種了下去,又澆了些定根,等弄完這些一擡頭,太陽都落山了。
種地是個體力活,甯歸竹活動了下筋骨,進廚房端了兩碗涼開水出來喝,柳秋紅休息了會兒,等熊錦州搬着最後一捆竹枝回來,這才起身回去。
忙了一天,都累得慌。
甯歸竹喝了藥,趁着熊錦州泡腳的時間,接了點熱水到卧室裡擦了擦身體——古代沒條件天天洗澡,但也不能帶着汗水上床睡覺。
擦身時,甯歸竹順帶檢查了下膝蓋。跪傷有些嚴重,一大片青紫不說,中間那塊都是黑的了,看着十分駭人。
他抿抿唇,将褲腿拉下去,穿好衣服将擦澡的水潑了,對熊錦州道:“你一會兒也去擦個澡,汗水味留身上不好聞。”
“好。”
等搞完個人衛生回到卧室,天色已經開始黑了,就着為數不多的光亮,甯歸竹将買東西剩下的錢倒在床鋪上清點着,熊錦州在另一邊坐下,跟着他數錢。
“銀子還有七兩半。”甯歸竹将銀子放到一邊,開始撿銅闆。最後一枚銅闆落入手中,熊錦州道:“我這裡總共兩百二十七文”。
“我這一百三十八文。”甯歸竹又在心裡計算了遍花銷,确定道:“沒出錯。”
一天花了四兩半的銀子,甯歸竹心裡深吸一口氣,将那大個的五兩銀拿出來,對熊錦州道:“這個收起來,這二兩明天拿去買石磨,這些散的就留作日常用。”
他故意沒提自己賺的那二兩,熊錦州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真沒把那錢放在心上,反正他按着甯歸竹的話,将五兩銀收起來後,剩下的塞到了箱籠下面,方便随時取用。
數完銀兩,天光更暗了,甯歸竹藏在黑暗中,看着微光中的男人,片刻後取出那二兩銀,“錦州,這裡還有,也放進去吧。”
“嗯?”
熊錦州疑惑回身。
朦胧光線下,從床帷中探出的白皙手掌上,擺着兩枚灰撲撲的銀兩。
熊錦州的視線落在那手掌上,良久才道:“你不單獨放個地方嗎?放着裡面,回頭用混了。”
甯歸竹驚異挑眉。
就聽熊錦州繼續道:“娘每年養雞賺的錢都是她收着的,家裡的媳婦夫郎都這樣。”
感情是一家子都有留私房錢的習慣。
甯歸竹到底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他道:“那你也得先幫我放進去,回頭我做了新的荷包,再放到新荷包裡。”
“啊,好。”
聽到這話,熊錦州頓了頓,到嘴邊的話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上前接過銀兩放入箱籠中。
甯歸竹笑了會兒,想起膝蓋上傷的事,坐直身體将褲腿挽起,試探地揉了揉。
也不知道先前是痛麻了還是怎麼的,白天忙了一天都沒感覺,這會兒稍微一用力就疼得甯歸竹直吸氣。
“怎麼了?”熊錦州疑惑。
“先前跪傷了,淤青有些嚴重,得揉散。”
甯歸竹解釋的話音剛落,已經坐到床邊的男人又起了身,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接着是房門打開,男人出去的動靜。
甯歸竹疑惑偏頭。
約莫三四分鐘過去,微弱的火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