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裝好石磨,熊錦州環視一圈沒什麼事,走到甯歸竹身邊找了個位置蹲下,看着甯歸竹動作流暢地編織着笸籮。
察覺到他的視線,甯歸竹想了下,問道:“要不要學着做?”
熊錦州聞言來了精神,“怎麼弄?”
“你等一下,我這裡快收尾了。一會兒跟你一起從頭開始。”
聽甯歸竹這麼說,熊錦州也不繼續蹲在旁邊礙事,起身去拎了闆凳出來,數着甯歸竹正在用的竹片和竹條數量,又去拿了兩份材料過來,放在他不遠處。
甯歸竹将笸籮邊收好,用力拉緊竹片後,用刀砍掉多餘的部分。
他将袖子往上挽了一些,取了竹條和竹片,帶着熊錦州從頭開始忙活。
竹編的原理說起來簡單,但隻有上手了才知道這有多難。
熊錦州之前也沒做過類似的東西,剛開始有些手忙腳亂的,還得甯歸竹停了手裡的事情去搭把手。不過他力氣足,愣是靠着一把子力氣固定住了竹片沒讓其散架。
甯歸竹編織好手上的笸籮,笑着托腮看熊錦州忙活,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要不要幫忙?”
熊錦州悶聲:“不用。”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甯歸竹拍拍身上的竹屑灰塵,走到廚房邊洗手,“晚餐就吃蕨菜行不行?還是我再出去采點野菜回來?”
“蕨菜就好。”
甯歸竹點點頭,甩幹手上的水分,從桌子上拿了把曬蔫些許的蕨菜進入廚房。
農家窮苦,一般來說是早晚兩餐。早餐吃得晚,晚餐吃得早,天黑就睡覺。
但他們今天午時過後吃了點東西,因而這會兒太陽都快下山了,甯歸竹才準備做晚飯。
蕨菜切成拇指長的小段放在旁邊,甯歸竹割了一小塊五花肉,混着屠戶送的那點肥肉切成絲,放入些許醬油抓拌腌制在碗裡,甯歸竹在竈膛裡生了火。
鐵鍋潤油,将蕨菜倒進去炒熟後,放入些許食鹽,又将中午沒吃完的那點蕨菜倒進去翻拌均勻,加入些許水烹個一兩分鐘盛出。
洗鍋水倒在空碗裡,甯歸竹将鍋裡水分燒幹後,再舀入一勺油,然後将腌制好的肉絲放進去煸炒。
古代的醬油色澤紅亮,醬香濃郁。
随着煸炒,醬油香四溢出來,伴随着肉香,勾得人喉頭滾動。
甯歸竹将肉絲炒香之後,放入适量的水,蓋蓋烹煮。
“熊錦州,吃飯了。”
喊了一聲外面的人,甯歸竹将旁邊的蕨菜端上桌,又取出中午沒吃完的糙饅頭。見熊錦州還沒有進來,他先拿了兩個糙饅頭掰碎拌在洗鍋水裡,端出去喂狗。
熊錦州還在給笸籮收邊,看見甯歸竹端着碗出來,手上的動作着急了些,這才在甯歸竹喂完狗轉身的時候,将手裡的笸籮做好了。
甯歸竹湊近瞧了瞧,樂了:“還不錯。”
熊錦州:“……”
能昧着良心說出這個評價,甯歸竹對他是真的很好了。
“竹片拆了還能用嗎?要不砍了做柴火吧?回頭我再弄點竹子回來。”
聽熊錦州這麼說,甯歸竹收了點沒忍住的笑意,說道:“不用,雖然是粗糙了點,但用來曬菜還是不錯的。”
也是。
熊錦州很快又認可了自己的手藝,第一次做能有這樣已經不錯了。
兩人洗幹淨手回到廚房,鍋裡煮着的肉絲湯也燒開了。
“好香。”熊錦州沒忍住驚歎。
甯歸竹嘴角上翹,心情愉悅了些。做出來的飯菜有人捧場,也是個很不錯的體驗。
肉絲湯裡肉少湯多,但是有肉香有油水,醬油香和鹹度又剛剛好,喝一口鮮得人心情舒暢。
甯歸竹端着碗肉湯坐在桌邊,将糙饅頭掰開後放到湯裡面泡着,先夾了一筷子炒蕨菜吃。蕨菜是脆口的,有一點點滑,吃起來很香。
吃了兩口菜,甯歸竹夾起一塊糙饅頭送入口中。
饅頭還是那樣,但沾滿肉湯後,味道就格外香一些,以至于讓人忽視了饅頭粗糙的口感。
挺好吃的。
再看熊錦州,他吃習慣了糙饅頭,也就沒折騰,直接一口饅頭一口湯地吃着,偶爾夾一筷子菜塞到饅頭中間再咬下去。
他吃飯的動作大開大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吃什麼珍馐佳肴呢。
甯歸竹垂下眼喝了兩口肉湯,将肉絲撥開留到最後,伴着蕨菜和些許饅頭碎送入口中,滿足感油然而生。
兩個人起身盛了兩回湯,将鍋裡的肉絲湯吃了個幹幹淨淨,糙饅頭也沒了,倒是蕨菜感覺又會剩一些。想到這個可能,甯歸竹不由蹙了下眉。